周祁贯地缄默。
…
奴才很快从将军府返回,连将周祁藏在床壁下的若干玩意儿尽带回宫,褚君陵迫不及打开,等挨个瞧尽,笑意渐深。
抛开庙会或集市上买的不谈,里头有颗粹蓝色的江珠,将君王注意整个吸去。
珀体呈蓝透亮,半个掌心大小,物颇珍贵。
里头镶着朵干瘪枯色的花儿,那花蔫哒哒地,江珠配糜植,白糟蹋这珠子。
周祁待朵枯花珍视,其意可见非凡,褚君陵细细观摩一阵,想起件事来,瞬即猜到这花的来处。
这是他幼时初见周祁那回,瞧人家生得好看心生喜爱,顺手从御花园里挑了朵花送。
不想这人竟珍藏着
“朕当你是宫变那回待朕起的心思,依此物看倒是更早。”挑眉戏将周祁望着,须臾实在心喜难忍,欺身将人抵到床壁:“祁儿是待朕一见钟情?”
“奴那时不过孩童,哪通情爱。”周祁侧开头,压住心绪否认,遭褚君陵自主忽略:“朕亦如是,初见你那日,朕便记进心了。”
却没想周祁记得更牢些,这花已近脆化,稍捏捏就得成粉碎,难为这人封存完好,乃甚当宝似的嵌成琥珀。
褚君陵心头柔软,思及周祁一心赤诚,平白受尽自个糟践,滋生无穷愧疚:“朕罪孽深重,万不该负你的。”
周祁无心领听忏悔,只想将这些羞人东西尽夺回毁了。
观君王情绪深陷,心思眼睛尽不在那箱杂物上头,不着痕迹挪步靠近,悄伸手抱箱子,遭君王速度将盖子合上,坐身以肘抵压住,端得没皮没脸:“祁儿怎的盗朕东西?”
不可放纵
“这明是奴的。”
褚君陵将箱子推远点儿,不紧不慢道:“你娘亲将这箱子赠与朕,它便是朕的。”
逗说周祁小气,方才说过人是他的,这会问周祁要点儿东西,倒是又不肯了:“你的东西,样样却关乎朕?”
周祁哑口,一脸遮不尽的窘态。
“朕竟不知卿卿有这等嗜好。”
“……”遭侃难堪至极,颇有点想疯给褚君陵看。
褚君陵瞧他一会郁闷一会囧迫,神情生动得很,心头喜欢,便想叫人情绪再鲜活点。
将江珠放到周祁眼前,等他抬手抓抢,复又高高举开,道是与周祁自幼的定亲信物,紧继拍拍那箱子:“祁儿送朕良多宝贝,朕定好生珍藏。”
周祁硬夺不过,诸多念想纷杂,暗涌生股或酸或疼的委屈,似有无形的鞭子抽在心上:“皇上就非得作弄奴嚒。”
拿他拳拳心意糟践,当真就这般痛快?
“奴待皇上不轨之心,这些年已然被罚怕了,即便皇上不警诫,奴自知轻贱,再不敢起那龌龊念头。”
“朕是高兴你待朕情真意重,断无半点儿作弄的心思。”褚君陵不料弄巧成拙,要赔错哄,近身却被周祁推开,字字咬得屈辱:“深宫禁脔,何来的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