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肢体从瘤体间穿刺而出,像被无形之手拧成麻花的树枝,关节处还保持着生前的抽搐。
在无数蠕动肉瘤的中央,欧西诺托的本体头颅如同腐烂的月亮高悬。
那张曾经清秀的脸现在被拉长变形,灰白皮肤下蜿蜒着蚯蚓状的血管。
新生的山羊角从额角穿刺而出,螺旋纹路间不断渗出粘稠黑液。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完全由密密麻麻的微型人脸拼凑而成,每张微型面孔都在重复着死亡瞬间的表情。
额头正中央,还镶嵌着一块青铜钟表,不过表盘上只有-七个数字,此刻指针停在正上方的位置,还未转动,但赫莉娅看见它之后心却惴惴不安。
而那些被扭曲的肢体则呈现出令人作呕的“艺术感”:三具躯体尾相衔组成永动环,五只手掌在脊椎处绽放如花,七根脊柱缠绕成祭祀柱的模样……
每个细节都彰显着祂对奇数与循环的病态迷恋。
当祂移动时,无数张嘴里同时涌出含混的祷词,仿佛在进行某种亵渎的亡灵合唱。
赫莉娅胃部一阵翻涌,眼前的景象简直是对眼睛的一场酷刑。
她死死咬住后槽牙,指节因过度用力而白,火焰镰刀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暴涨的火舌将飘落的雪花瞬间汽化。
欧西诺托腐烂的躯体如同一座蠕动的肉山,那颗嵌在无数瘤体间的头颅被层层叠叠的增生组织遮蔽了视野。
直到赫莉娅振翅腾空,白羽划破风雪俯冲而下时,那张扭曲的脸才骤然转向她。
祂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的笑容像是用刀刻出来的。
“卑劣的小偷!”祂的声音如同千万只蚂蚁在颅骨内爬行,每个音节都带着腐蚀性的恶意。
赫莉娅太阳穴突突直跳,耳道里像扎进了烧红的铁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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镰刀劈开左侧肉瘤的瞬间,黑黄色脓液如高压水枪般喷射。
那些被撕裂的人脸出高频尖叫,残肢像被切断的蚯蚓在雪地里扭动,仍执着地向本体爬行。
赫莉娅急升至安全高度,用力甩头试图驱散脑中的嗡鸣。
即便有沃特西塞的庇护,直面这种存在依然让她的精神像被砂纸摩擦过般刺痛。
欧西诺托那诡异的眼球锁定着赫莉娅,几乎可见怒火在其中熊熊燃烧。
这个皇室血脉的延续者,生来就享有祂穷尽一生都触不可及的权柄。
更可恨的是,那些本该侍奉祂的主教们,竟敢密谋将神格嫁接给这个贪婪的公主!
祂的躯体因暴怒而剧烈膨胀,几个肉瘤“啵”地爆开。
曾几何时,祂用十二具扭曲成艺术品的尸体嘲弄王权;而如今,祂自己却成了最不堪的怪物,成了祂最不想成为的模样。
祂的沉寂,祂的退让,成为了背叛者往祂心口上穿刺的刀,助长了卑鄙者得寸进尺的气焰。
这份耻辱,这份被背叛的痛楚,全都该用赫莉娅的鲜血来洗刷!
数百条暗红肉条如毒蛇出洞般从瘤体间激射而出,表面布满崎岖的角质凸起,像极了深海怪物的变异触手。
这些可怖的肢体在空中扭曲盘绕,封死了赫莉娅所有闪避角度——欧西诺托誓要将这恼人的飞虫绞成肉泥。
赫莉娅在血色牢笼中灵巧穿梭,羽翼每次振颤都精准避开黏腻的触手。
她眯起眼睛观察那些肉条的运动轨迹:每根触须表面都覆着密密麻麻的倒刺,渗出浑浊的黄绿色脓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油光。
这要是被缠上,恐怕瞬间就会变成渗血的筛子。
“唰——”
火镰刀划过一道赤红弧光,将逼近面门的触须齐根斩断。
断肢落地时像离水的鱼般剧烈抽搐,创口处喷溅出冒着青烟的腐蚀性液体,将雪地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更棘手的是那些嵌在瘤体上的人脸。
它们以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扭曲着嘴唇,诵念着亵渎的祷词。
这些声音并非通过耳膜传递,而是直接在大脑皮层炸开——像有无数只蚂蚁带着滚烫的钢针,疯狂穿刺着头皮。
就在这令人癫狂的噪音中,一声清脆的“咔哒”格外刺耳。
赫莉娅猛然转头,只见欧西诺托额头中央那枚锈迹斑斑的青铜钟表,时针正颤巍巍指向数字“”。
表盘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仿佛某种致命机关开始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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