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何曾在乎帝国?在乎的从来只有自己。
若非起义军攻入他们的领地,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怕是只会冷眼旁观这场燎原之火。
贵族大公们终日为那些揭竿而起的平民起义焦头烂额,却全然忽视了一个蛰伏已久的威胁——那位看似温顺的傀儡皇帝,当真甘心永远做个提线木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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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是是亚伯拉罕皇室的帝国,贵族们享受的每一分权力,挥霍的每一枚金币,不都是帝王恩赐的荣宠吗?他们怎敢如此僭越,凌驾于皇室之上?
克罗威玛一世在登基第十三年,终于亮出了锋利的獠牙。一场针对贵族的血腥清洗席卷帝国,所有曾参与谋害先帝、胁迫利用过他的贵族,全都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曾经显赫一时的菲特罗斯家族,这个在元老院占据重要席位的世家大族,在这场风暴中几乎被连根拔起。
卡夫曼基斯一脉几乎死绝,家族爵位一贬再贬,最终大权旁落到最边缘的支系手中。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家族,就此被配到南北交界的混乱之地肯莱卡,蜷缩在偏僻一隅,再不敢有非分之想。
而后来的故事,便是这些异教徒将主意打到赫莉娅头上,最终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遥想祖上何等辉煌,而今却只剩下一座荒草丛生的破败城堡,在风中诉说着这里曾经居住过一位世袭公爵,一个煊赫世家。
断壁残垣间,唯有几只乌鸦盘旋,为这段兴衰史平添几分凄凉。
克罗威玛一世堪称帝国危亡之际的救世主。他以雷霆手段肃清不安分的贵族后,立即推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废除苛捐杂税,颁布惠民政策,让饱受压迫的百姓终于得以喘息。
他重整军备,誓要重振帝国雄风。短短三年间,那些曾嚣张挑衅的边境小国全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再不敢轻举妄动。
可惜天妒英才,这位雄主仅在位十六年便英年早逝,享年三十六岁。
他的子嗣却无一继承其雄才大略。继位的长子虽平庸,好在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延续父亲的治国方略,倒也让帝国渐渐恢复元气。
至于欧西诺托,祂本就不在乎什么神位。成神后日夜承受着体内杂糅力量的撕扯之苦,使得祂几乎隐世不出。
唯有在外界动荡时,祂才会以摩洛根教的名义,收留那些流离失所的可怜人。
这着实讽刺——成神前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成了邪教头目后反倒开始行善积德,岂不荒唐?
更可笑的是,摩洛根教的恶名多半来自其信徒,而非传闻中那个冷血杀人狂欧西诺托。
那些扭曲的教义,不过是后来者根据第一批狂热信徒的疯言疯语编纂而成,欧西诺托根本就不承认。
信徒们甚至给自己的主编造种种恶行,一度要与黑魔法使争个高下,比比谁更邪恶。
要问欧西诺托当真不知情吗?祂心知肚明。
可却未加阻止。
为何?
因为无信徒便无神明。
祂想活下去,竟要仰仗这群作恶之徒。
堂堂神明,到头来不过是信徒手中的工具。
欧西诺托此人何其可悲——生前被人利用,成神后仍难逃被榨取的命运。
祂行的善,既像是对过往罪孽的忏悔,又似在为信徒的恶行赎罪。
但最讽刺的莫过于,祂的信徒们假借慈善之名,诱拐无辜孩童,行禽兽不如之事。
那些被救下的可怜人,转眼又沦为新的牺牲品。
祂不是没有尝试过改变现状,可每一次努力不是徒劳无功,就是弄巧成拙,反倒让“邪教之主”这个恶名更加根深蒂固。
每一次动用神力,体内那些混乱的力量就会更加狂暴地撕扯着祂的神躯与神魂。那些扭曲的力量如同千万只毒虫,日日夜夜啃噬着祂的意志,要将祂撕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最终,祂不得不选择沉睡,用长眠来压制这些疯狂的絮语。
或许在漫长的煎熬后,死亡成了祂唯一的解脱。这个念头渐渐占据了祂的心神,于是祂开始着手安排后事。
祂在帝国动荡的乱世中,现了正在奋起反抗的塔罗斯克与塔罗德兄弟。这对兄弟被祂收入麾下,册封为大主教,掌管摩洛根教事务,并获得了祂赐予的部分神力。
后来,这对兄弟又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图尔赫依,为他重塑身躯。
他们一开始或许是打算利用这位亚伯拉罕皇室的落难皇子来实现某些计划,但最终不了了之。
直到某日,尤若斯被相似的权柄吸引而来。在亲自面见欧西诺托后,祂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星期七大主教”,接掌了摩洛根教的大权。
至此,欧西诺托终于可以安然长眠。面对这个令祂作呕的世界,祂选择了逃避,选择闭上双眼。
只是祂万万没想到,当祂再次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会是赫莉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