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尚源的额头冒出冷汗,被咬住的嘴唇泛白,他倒吸一口气,见来人不回来,心里瞬间闪过无数阴暗的想法。
会不会是何霖笙派来的人?
毕竟何霖笙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背地里比谁都黑。如果从哪里打探到他威胁靳演一事,有极大可能趁机搞他。
可是谁敢告诉何霖笙。
短短几秒,吴尚源的脑海里转了个轮回。期间他有心去窥探靳演的容貌,却只看到了漆黑的口罩,下一秒就被男人探进车厢里,强硬打开了车门。
“咔哒”一声,吴尚源被扯倒在地。
他连滚带爬想要起身,却被男人一脚踩住了腰胯。
到底是个少爷,身娇体弱,相比于从无数恐怖小世界历练出来的靳演差了百倍,一被捏住痛点,全身一酸,顿时没了力气。
吴尚源此时还在撂狠话,疯狂试探靳演的来路。
“是谁?是谁派你来的?何霖笙吗?”他痛苦呻吟,又不得不强行分出几分心思探究靳演的态度。
靳演知道他所想,眉头一挑,动作故意慢了半拍。
吴尚源顿时心有所感,嘶吼道,“我就知道!”
他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霸占素眠还不够,还要弄了他,啊啊!
吴尚源在心里发出计划失败的悔恨。靳演估摸下时间,不再同他多磨蹭,三下五除二将人狠揍一顿,吴尚源惨叫着,抱头痛喊,“他给你多少,我都给你!别打我!别打我!”
待靳演教育到最后,吴尚源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丝丝气声,小声求饶,“不敢了,别打了”
靳演垂眸,盯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很难想象同指挥保镖给他点颜色看看的是同一人。
真是搞笑啊。
靳演碾了碾地面,鞋底残留的烟灰在灰色石纹上皱成一小团,他俯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吴尚源说,“别再打小心思。”
吴尚源头脑不清,哆嗦点头。
靳演看了他一会,见这人嘴角擒着血迹,舌尖不停□□嘴唇上的破口,身子还打颤,但埋在胳膊下的眼里已经没了方才的恐惧。靳演冷笑,好一个打不服,还爱反咬的东西。
靳演没空同他纠缠,踩了下地面,从吴尚源身上跨过,不知是不经意还是故意,鞋跟碾过他的手心,听到一声惨叫后才若无其事地离开。
吴尚源哀嚎,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苦楚终于有所散去,他挣扎爬起身,一瘸一拐地往车门处走,等他攀爬上车座,恰好被遗留在座位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对面清醒过来的保镖忙不迭给他发消息,让他千万小心。
吴尚源正愁没地方撒气,对保镖劈头盖脸一顿骂,最后抹了把脸让保镖立刻带人来接他。
他浑身没劲,讲完话,手一酸手机就掉了。吴尚源顺势话落到地,身旁恰好是被靳演踩灭的女士香烟。
“何霖笙。”
他暗骂,心想自己被摆了一道,来吃饭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家境普通,身手平凡的小医生。
这笔账,他迟早要算回来。吴尚源抹了把脸,长叫一声,狠狠地捶了下车门。
靳演上了车,将脸上的口罩工整地叠成小方块,在路过垃圾桶时,顺势丢进去。
他打开导航,设置好目标地点后转动方向盘。
吴尚源所定的地点对于靳演来说较为生疏,他必须依靠导航才能找素眠喜欢的甜品店。
正值下班时间,甜品店迎来了最后一位客人。
好在客人非常大方地给予了额外的小费,并提前预定了甜品,所以接待的员工满脸笑容,无比真诚地将靳演送到门口,“欢迎下次光临。”
靳演驾车往别墅走。别墅外的保镖尽职尽责地向何霖笙报告他的回家时间,并附送上今日份的观察记录,一切正常。
没有何霖笙所担忧的孤男寡男,干柴烈火的事情发生。靳演如同他所言,对素眠毫无兴趣,具体表现就在无比正常的上下班时间。
平心而论,有如此漂亮的美人在家乖乖等待,想不想去上班都是问题。
何霖笙对此格外满意,在靳演抵达客厅时同他发消息。靳演没看,单手拎甜品,将钥匙递到管家手中,褪下外套,向客厅窗边的小茶几走。
素眠不知等了多久,裹着毛毯,双腿蜷缩在窄小的椅子里,脸上冒出微微困意。他半阖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刷放置在膝盖上方的平板。
靳演远远看了眼,似乎是个五颜六色的小游戏。
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素眠的手指上,细细长长的手指,很瘦很白,在灯光下泛出粉敷般的质感,指甲粉透了,细看能看到甲床后方略白的小月牙,右手的食指内侧还有一枚小小的痣,在过白的皮肤上格外勾人。
靳演本能地放轻脚步,在素眠敛眸看过来时,包装精美的小蛋糕盒子率先进入他的眼底,安安稳稳地放置在了小腿前方的小茶几上。
“抱歉,回来晚了。”
素眠的困意还没散去,轻轻“啊”了声,声音夹杂少许沙哑,像绵软又夹了手指饼干的蛋糕,入口沙沙地融化。
靳演的嗓音又低了些,问道,“困了吗,回屋睡。”
素眠迷迷糊糊地摇头,平板不知何时息屏,从他的膝盖上顺沿毛毯滑落到怀中,被素眠胸口处的衣物挤压着。
小游戏也不知道是输是赢。
“不想回屋。”素眠手指垂落,垂眸看膝盖,眼神并未聚焦,只有一张脸漂亮的不像话。
靳演望着他细瘦清晰的下巴尖,唇红齿白,遂又挪开目光。
“不想睡觉想做什么?”
靳演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