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明媚的时候,躺在竹躺椅上,多丽斯喜欢晒着阳光,和周围的草木植物,一起感受自然天地的洗礼。
晚间繁星布满夜空,她就喜欢躺在重新铺就的干净毛毯地上,仰头睁眼,仿佛置身在浩渺星空中,忘却了一切。
哄睡了zora,没回卧室,她现在就躺在毛毯上。
夏夜凉风习习,耳畔虫鸣合奏,不觉炎热,不觉吵闹。
开心时喝酒,难受时还是喝酒。
一口清甜入喉,喉咙便是不停上下吞咽,没有止尽。
酒壶只有江十初手掌大小,没多久,五壶‘不醉人’尽数进了多丽斯肚子里。
幻影移形来到屋顶,借着屋檐灯火微弱的光芒,错列倒放的酒壶随手放在一侧。
汤姆探身上前,正好看到她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的清透黑眸,直勾勾盯着他,不悲不喜的陌生。
陌生眼神!
“我是谁?”他低沉问道,周身气质无意识化作冷霜。
她的眼睛仍旧不曾快速眨眼,只是等到眼睛太过干涩,才微微闭合,但又缓缓睁开了。
她喝醉了,脸色如常,暗黑的夜色看不清红晕,只有伸手触摸脸庞,才能感受到滚烫的酒液在血液里流淌。
“你是谁?”贪念指尖的温暖,他换了问题。
微微拧眉,她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转眸捕捉到余光的天际,她开口说的是邛棂语言,“星、光。”
她是发光的星辰,悬挂夜空。
“我是谁?”他开始用她的语言问道。
她看了他眼睛许久,第一次好奇又奇怪眨了眨眼,疑惑道,“血月,神秘。”
“为什么喝酒?”他试探问道。
多丽斯仍旧直勾勾看着他,沉默一会,好似才想起来,说道,“病。”
身体不舒服,她的第一直觉是生病了。
喝醉后,她的第一直觉在清醒应对外界。
她的灼灼目光只有一人,专注到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人。
是的,他想让她臣服于自己,就像这样,但她不可能,除非打碎她的过去一切。
“为什么原谅江十初?”他问道。
“不原谅。”她垂眸眨了又眨,说道,“历史、尘埃。”
时代造就的他们,而不过也是历史的几行尘埃字体。
她理解他,但不原谅。
她一直坚守着自己的承诺。
纵然江十初杀了她,她的信任一如既往,可她从未像这样信任过他。
“你爱谁?”他说,危险眯了眯眼睛。
这个问题令她直接皱起眉头,似一座起伏小山横亘在眉间,她的呼吸不由明显加重了些,只道,“累。”
眸子深了深,他牵绕着她的情绪,她爱他。
他浅浅呼吸着空气中的醉人香气,仍怀疑道,“江十初是你的谁?”
大哥哥?阿父?她沉默了许久,眼里的哀伤仿佛能凝成实质,只轻轻说道,“杀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