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音眸光一凛,那总管事说得不就是吴佳慧吗?
她冷哼一声:“笑话,监守自盗?王县令断过那么多案子,请问有哪个人犯监守自盗,会把自己连同丈夫、儿子、老爹一起被打个半死的?”
王县令尴尬一笑:“苦肉计,苦肉计。”
“啪!”是一声金属轻触桌面的声音,原来是池慎掏出他爹的金龟符,放在桌子上,完美上演了一出极致版的狐假虎威。
池慎动作很轻,而且碰撞桌面发出的声音也很小,可听在王县令耳朵里却像地震那般震耳欲聋。
池慎开口:“有这样求死的苦肉计吗?那帮奸商连借口都编得这么烂,王大人竟然也信了?既然案子存疑,那就发回重新审吧。”
王县令擦擦汗,“下官说得是实话,确实是米铺总管事的亲哥嫂干的。他们找遍了全县城的粮行,说愿意半价卖出粮食,但必须要给他们两成利。这么做就是为了贪墨东家、也就是夏娘子的银子。”
夏倾音一听,蹙起眉头,没想到吴光远和张桂芝,竟然参与其中。但要说他俩是主谋,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毕竟她接触过两人几次,脑子智商都不够。
她思索片刻,心中便了然了。
应该是她的米铺粮价太低,除了海屿村这个大村之外,连代临近几个村子也都不去县城买米粮了,这就导致蔚县的米行生意受到很大冲击。
在他们看来,夏倾音将粮食价格压低,就是在打价格战。所以就采取了陈管事一样的行为,排挤打压,目的就是要把她的铺子搞黄,在海屿村待不下去。
这些粮商联合起来见缝插针,利用吴光远和张桂芝贪财,和对吴佳慧的嫉妒,让他俩充当粮铺和收货站的搅屎棍,带头挑唆伙计,怂恿海屿村村民闹事。
奈何全村一千五百多户人家,将近一万多口人,被挑唆起来的加上那些伙计才只有百十来号人。
他们一计不成又再生一计,吴光远带着人去邻村找来三百多人,这下把米铺堵得严严实实。
只是夏倾音想不通,吴光远就是再爱钱,也不至于把亲爹亲妹子亲外甥都给活活打死呀。
这时王县令对着下人使了个眼色,没多久就进来一群人,还抬着六个大木箱子。
“夏娘子,这事虽然根上坏在粮铺内部,县城这些粮行老板也是被利用了,但是毕竟也参与其中。所以为表歉意,这是六个涉事粮行给您的补偿,每家出纹银六千两,您请笑纳。”
夏倾音朝六个箱子扫了一眼,他们这是要破财消灾呀。
左右思量了一下。
她的人全都伤得不轻,但去闹事的人也都被她打个半死。有朝廷律例在前,打人的也追究不了责任,至于县城这六家奸商,虽然可恨,但也罪不至死。
“行,既然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罪行,要用银子解决,那我也同意。”
王县令一听这话,心里有底了,瞬间松了一口气。
谁知夏倾音来了个大喘气,接着又说道,“不过每家才出六千两,王大人,他们这是当打发要饭的呢。”
六千两还少?这是要狮子大开口啊。
王县令擦擦汗,但也没辙,其中有一家铺子是他老岳丈开的,要是姓夏的妇人不肯罢休,让池慎捅到他老子那里,那他这官就做到头了。
不行,花多少银子,今天都必须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