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妞点头。
山路狭窄难以长跑助力,百夫长小跑两步,踏着马车、囚笼顶,将手中的刀往崖壁上重重一掷,大刀半身扎进山体,他踩着刀身飞上崖顶。
百夫长前脚落地,沈雁归后脚将刀斜送进他肺部,鲜血自气道上涌,他想说话,可惜开口便是血,发不出任何有效的声音。
“头儿~”底下什长喊话,“能行吗?”
沈雁归正准备粗着嗓音嚎一嗓子,蒙混过去,桑妞朝她立起手掌,示意别急。
接着又朝另一人招了手,一个身材壮硕的姑娘,站在百夫长尸体前,她清了清嗓子,小声调整着,而后朝下喊道:
“可以!我在上面看着,你们赶紧过去!麻溜的!”
这声音不敢说与那百夫长一模一样,七八分像是有的。
沈雁归忍不住看向桑妞,竖起大拇指。
崖下队伍再次前进,火光隐隐传上来,八十尺、五十尺、三十尺、十尺……队头与二当家齐平。
桑妞立刻下令:动手!
大大小小的石头滚下去,底下哀嚎和惊叫混杂在一起,火光逐渐熄灭。
“有埋伏!大家贴紧崖壁!”
来不及了!
原本分开两队行动的人,因为百花楼提前送姑娘出来,并作一队行动,一端系在树上的绳索被丢下去,桑妞和沈雁归打头,抓着绳索快速降到崖下。
两个什长看到形势不对,反应迅速,各驾了一辆囚车,踏着同伴尸体,扬鞭向前。
剩下一名什长带着残兵断后。
桑妞的大刀横扫,将人逼退。
“二丫,这里交给我,你去追马车!”
山路上尸体石块交错,沈雁归干脆踏着山体飞移,一个凌空翻身,落在囚笼顶上。
囚笼中的姑娘们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尖叫不断。
沈雁归跳到驾车位,一刀要了那人脑袋,将人踹下南坡,又勒住缰绳。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时间紧急,她没空安抚笼中的姑娘,又飞身去追前一辆车。
哪料前头急转弯,驾车的什长太过惊慌,笼子里的人又吵得厉害,他连人带马全翻了下去。
“啊~~~”
无数声尖叫合在一起,山谷回响。
沈雁归几乎是本能飞身跳下去,一只手隔着黑布抓住囚笼的柱子,另一只手将仪刀完全插进土中。
前头的马受惊往下挣、笼中的姑娘们在乱动,沈雁归的手比起那柱子,实在太小,眼见指甲都要出血,仪刀挡不住下坠的力,也开始往下移。
风从陡坡丛林吹上来,湿漉漉的,下头依稀能够听到水声。
是激流。
傍溪林旁边的小溪该是也遇到了陡坡,水流在这里变得湍急。
马儿挣脱了缰绳束缚,先滚了下去,嘶鸣声快速变小——它被水冲走了。
姑娘们的叫声又大了些。
沈雁归若不松手,别说那些姑娘,连她自己,都可能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