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亭正准备挂断电话,手机另一头的男人突然又断断续续说了一句:
“沈初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老子替你复制一幅简桉的作品让你拿到冠军,结果你奖杯拿到了,把老子忘的一干二净!说好的给老子睡一晚的呢?!”
这一番突兀的话骤然间冒出来,季松亭不由地微愣了片刻,脸上的肌肉都控制不住地隐隐抽动起来。
什么意思?!
小言的作品不是自己原创的?!
难道简桉才是被抄袭的那个……?
可是怎么可能?简桉的画技和艺术经验哪一点都比不上沈初言,那人抄袭还差不多,沈初言完全没有必要!
所以简逾风的话……有可信度吗?
况且还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对方什么话都说的出口,谁知道这是不是编出来的?难道就是为了单纯想诋毁沈初言吗?
但脑海中忽然想到了那天在比赛的舞台上,沈云珩拼命维护简桉没有存在抄袭的话,这是因为私情,还是事实?
季松亭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忽地被自己内心突如其来的怀疑惊到。
可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应该怀疑沈初言的。
明明简逾风就是来搞事情的,还挑拨离间破坏他和沈初言之间的信任和感情,可自己居然会产生这种半信半疑的感觉?
一定是最近事情太多了,被影响到判断力和思考能力了,才会有些难以镇定。
他现在脑子特别特别的乱,乱作了一团,怎么理都理不清。
一边是从死缠烂打不愿离开季家,到现在时时刻刻想要逃离自己的简桉,而另一边,却是自己喜欢多年的白月光,如今也突然变得像雾里看花。
季松亭迅速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回桌子上,但他的脸色却差到了极点,只能尽力克制着那股无名的火气,手握成拳头重重砸了下桌角,坐回了椅子上。
被几个人亲过了?
他拿起桌子上那杯已经凉掉的咖啡,灌进嘴巴里,一股浓烈的苦涩味在口腔里蔓延,混杂着残留在嘴里的烟味。
这股苦涩的滋味从咽喉一直到胃里,直达心房,他不由自主得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可是咖啡还没咽下去,他便又猛地将杯子重重摔在了桌子上,“哐啷”一声响动,咖啡四溅,溅得桌上到处都是。
季松亭放下咖啡站起身来,抽过几张纸巾擦了擦溅在手指上的水渍。
他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领带也早已经松散,解开两颗扣子,那条黑领被随意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