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宁看着她们争执,咳嗽了一声。
她放下手中糕点,喝了口清茶,道:“风荷说得对,宫妃与朝臣,自是要避嫌。”
“我们便装作与他不认识。”
或许是燕帝从未宿在凌云宫,也没有给殿下封号,抱露对“宫妃”两个字还没有实感。
但如今殿下都这么说了,自是要遵循的,于是她认真点头:“好,之后再遇见谢大人的话,就权当不认识。”
受伤
一般皇家围猎皆会选在秋冬时节,此次围猎乃是燕帝一时兴起,规模并不算大,只召了几位臣子及其官眷作陪。
叫江辞宁看来,倒像是燕帝手痒了,拉上弟兄前来游玩。
晚宴安排在飞鸣阁,因着只有江辞宁和兰妃两位女眷,便并未再单独设宴,只以屏风稍作遮挡。
隔着朦胧绢纱,江辞宁看见斜对面一人端坐一隅,苍青的衣袍层层叠叠铺在小几边。
她收回视线,盯着小几上的酒盏看。
这一瞧,发现杯中酒是玉露饮。
这酒性烈,容易醉人。
江辞宁低声吩咐风荷了几句,很快有宫人呈上一壶乌梅汤来。
江辞宁为兰妃倒了一杯:“我喝不惯酒,备了些饮子。”
兰妃笑了笑:“长宁公主有心了。”
酒过三巡,场上渐渐热闹起来,舞姬裙摆飞旋,臂钏叮当作响。
江辞宁坐得有些无聊,悄悄起身,打算出去转一圈。
江辞宁刚踏出飞鸣阁,狠狠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便听见身后有人道:“长宁公主自个儿跑出来,也不叫本宫一声。”
江辞宁回头一看,是兰妃。
江辞宁冲她一笑:“是长宁不好,忘记问娘娘了。”
兰妃反倒笑起来:“得了,同你开玩笑呢。”
气氛松快起来,兰妃往前走:“去那边看看?”
飞鸣阁前引了一条曲水,此时在月色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如同玉带。
两人沿着曲水缓缓踱步,彼此间都闭口不语,倒也不算尴尬。
“我同公主说的话,公主考虑过了吗。”兰妃率先开口打断了沉默。
江辞宁停下脚步,坦诚地看着她:“兰妃娘娘,您到底为何要劝我离开?”
她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若说是因为帝王暴虐的传言……”
她笑了下:“我自然是不信,兰妃娘娘应该也知道,圣上并不是那样的人,他待人很好。”
兰妃语气急躁起来:“既然你明白,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传言是怎么来的?”
“因为圣上不想有子嗣。”
兰妃眼角轻跳,眼神锐利看向这位和亲公主。
江辞宁仿佛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是惊天言论:“曹家势大,陛下又无兄弟,若将来有一日宫妃诞下子嗣,又怎么保证曹家不会挟幼子逼宫上位?”
兰妃愕然地瞪大眼,盯着江辞宁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