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在大齐之时,父母双亡,无人可倚,正因为入了皇宫,才得以享受十年恩宠。”
“而如今,长宁来到大燕,得遇陛下,自也是再幸运不过之事。”
谢尘安道:“公主所言,皆为好。”
江辞宁摇头:“下面的话,长宁不敢说了。”
“朕赦你无罪。”
江辞宁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微微一笑:“所谓高处不胜寒,子非子,亲非亲,皇宫,乃是人间最凉薄的地方。”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在风荷忍不住想要跪地向陛下讨饶的时候,谢尘安忽然开口:“再凉薄的地方,也有真心。”
江辞宁道:“长宁信陛下,长宁在大齐的时候,也曾有真心相托之人。”
“后来呢。”
“长宁不幸,错把假意当真心。”
这是谢尘安第一次听她说类似的话。
他沉默着看向她。
片刻之后,她听见他说:“有朝一日,朕会为你讨个公道。”
江辞宁失笑:“长宁都还没说是为何错把假意当真心,也没说是因为谁,陛下便想替长宁出头?”
“公主不满十岁被大齐太后收养,人人皆道公主恩宠无双,与大齐太子青梅竹马,将来乃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江辞宁垂在膝上的手指慢慢收紧,指尖泛起一片青白。
谢尘安继续道:“可大燕兵临城下之际,公主却自请和亲。”
“朕自是知道,朕的声名不算好听,公主此前从未见过朕,却自请和亲……”
“只能说明,留在大齐,会是比来到大燕更糟糕的选择。”
江辞宁松开手,释然一笑:“陛下猜对了。”
“朕不知为何公主敢下此豪赌,也不问公主为什么,但你选择的是朕,朕必会保你,一世平安无虞。”
江辞宁看着他,觉察到自己心跳得极快。
谢尘安再度开口:“但有一个前提。”
“若将来朕惹了公主生气,无论是因为什么,公主可否原谅朕一次。”
江辞宁奇怪他的说法,但无论是梦中还是现在,他待她……都不算差。
于是她点头:“好,长宁答应陛下。”
暧昧
月色融融。
崇政殿一处偏殿,树下放了小几,摆放清酒几壶。
谢尘安端坐于几案前,替萧翊斟酒。
萧翊双手接过酒杯:“臣弟可以自己来。”
谢尘安稳稳地将酒杯放到他手中:“我现在是你的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