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尘安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遍寻多年,并非全无所获。”
萧翊回以一笑:“好,臣弟等皇兄消息。”
见他眉目间的惆怅稍稍散开,谢尘安放开手,“至于凌云宫那边,我会小心。”
萧翊问:“皇兄,长宁公主到底是大齐之人,若真到了两国你死我活的时候,她该当如何?”
谢尘安看向远处流云:“她选择来大燕和亲,从来就不是为了大齐。”
萧翊挑眉。
但到底是经历过九死一生,又常年在皇宫摸爬滚打之人,萧翊没有多问。
凌云宫。
江辞宁带着几个宫女,正坐在树下编五色绳。
江辞宁手里这一根,以金线替代了普通的黄线,相较于其他五色绳多了一分华贵。
抱露在旁边笑道:“若是圣上知道殿下这么早便给他准备了五色绳,定然是欢喜的。”
这些日子燕帝常常往她们凌云宫来,有时陪着殿下对弈观花,有时陪她读书练字,甚至还一时兴起教殿下练过箭法。
虽然燕帝从未在凌云宫留宿,但下面的宫人谁不为江辞宁欢喜。
一个人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日子久了,总能看得出来。
凌云宫里的宫人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圣上这是把江辞宁放在心上了。
偌大个后宫,妃嫔就只有两位,青玄宫那位闭门不出,如今凌云宫独得圣宠,宫人们出门走路都带风。
最欢喜的自然是风荷和抱露,她们盼着殿下好,如今殿下和燕帝相处融洽,岁月静好,怎能不开怀。
江辞宁唇角带着淡淡笑意,翻着手中绳结。
说来也神奇,自她转变想法,开始以朋友的身份去跟燕帝相处之后,他们之间倒是比以往都更加融洽自在。
不论风月,两人之间竟真的好似朋友一般。
况且深入相处下来,江辞宁发现燕帝此人不仅全然不似传闻中那般,倒可以称得上一句怀珠韫玉,不知比顾行霖那种伪君子好了多少倍。
但也正是因为燕帝与传闻中表现得太过不一样,江辞宁始终不敢放下提防之心。
风荷和抱露多番查探,关于燕帝虐杀女子的事情却无处能觅踪迹。
那一日风荷回宫中,小心翼翼对她说:“殿下,奴婢这些时日与交好的一些宫人打探消息,每每提及此事,众人都讳莫如深,唯有一个宫人好言相劝,叫我不要再打探这些事情。”
“她说她是亲眼瞧见临洲刺史家的姑娘被鞭打得血肉模糊,抬出宫中的,那姑娘还没到宫门处便断了气。”
“她还向奴婢说了一句话,大鬼打架,小鬼遭殃,若是不想做那遭殃的小鬼,最好是学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江辞宁在那一瞬察觉到了危险。
这话警告意味太过明显,不像一个小宫人会对凌云宫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