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宁捕捉到了重点。
难道说她随燕帝平乱之时,派来刺杀她的刺客出自曹胥之手?
可是曹胥为何要刺杀她?
谢尘安像是看出她的疑问,开口道:“大齐将你送来和亲,虽然已经是默认放弃你,但燕帝虐杀女子,多半会寻个由头,对外宣称乃是发急病暴毙而亡,如此两国情面上还算过得去。”
他忽地一顿,眸色转冷:“曹胥却是想以非常手段……”
“曹胥早年在边疆虏获敌国战俘,曾效仿蛮人实行牵羊刳心之刑。”
江辞宁闻言,脸色微变。
她疑惑道:“可是曹胥为何……”
她旋即反应过来:“他莫不是想借此激怒乱民,好为自己的平叛之举多添一个正当理由?”
毕竟最初暴乱的几州都曾属于大齐,而她又是大齐的和亲公主,若是乱民看到她受此折辱,定会更加疯狂。
如此一来,曹胥领兵出征,打压乱民的行为便更加具有正当性。
事情已经过去许久,江辞宁此时才后知后觉,若是当时她落入曹胥手中,恐怕只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尘安颔首:“曹胥此人,生性暴虐无度,又狂妄自大,终有一日必会自食恶果。”
江辞宁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
如今大燕几乎已经彻底落入曹家之手,谢尘安语气却如此笃定,只能说明……他们的确是在布局。
那么燕帝当真是重伤昏迷吗?
江辞宁心中愈发怀疑。
江辞宁将心头重重疑问暂时压下,“多谢先生提点,谢先生乃是燕帝的幕僚,如今不便现身,你无需插手此事,我有办法入宫。”
谢尘安开口:“殿下当时既敢自请和亲,便叫谢某看清,殿下并不甘于任人摆布,谢某直言,若是谢某安排,定不愿让殿下进宫。”
“殿下如今一意孤行,就不怕在皇宫中丧了命?”
灯花无人剪,跳动的烛火在她眼底投下一片狂乱的阴影。
“我有退路。”
谢尘安眼角微微扬了下,声音冷淡道:“那便如殿下所愿。”
虽然她回不回皇宫与谢尘安关系不大,但最终还是听到了她想要的回答。
江辞宁一笑:“只希望不要撞了南墙,最后不得不来向先生求助。”
第二日,江辞宁往周府递了一封信。
又过了两日,兰妃的娘亲入宫探望,出宫之后,青玄宫中悄无声息多出了一个宫女。
兰妃屏退众人,回头看向立在屋角的江辞宁,又惊又喜,过去拉她坐下:“辞宁,我真的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她衣角宽大,但依然遮不住浑圆的小腹,俨然是已经显怀了。
江辞宁拉住她的手:“兰妃娘娘最近如何?”
兰妃竟然怔怔落下泪来,她连忙掏出帕子擦了下眼泪:“近来情绪越发起伏不定,让你见笑了。”
江辞宁只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阿蕙,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