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受伤!我担心你会死!”
她一口气说完,脸颊通红,胸膛起伏。
安静了片刻。
谢尘安忽然笑了下:“殿下挂心于谢某,却偏偏不肯承认对谢某的情意。”
“还是说在殿下心中……谢某终究比不过一个已死之人。”
江辞宁盯着谢尘安。
她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总是对萧珩充满敌意,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自己心系萧珩。
可事到如今,她不想再叫他凭空揣度了。
那是对她的不尊重,也是对萧珩的不尊重。
“谢先生。”江辞宁郑重其事地唤他。
谢尘安听出她话语中的郑重,缓缓抬眸看她。
江辞宁一句一字道:“我并不喜欢萧珩。”
谢尘安指尖微动,心底忽然泛起细密的痛意。
可是旋即翻涌而来,却是欢喜。
谢尘安觉得自己被分割成了两个人。
属于萧珩的那一部分他似乎悬空而立,悲伤地俯瞰着眼前的少女。
而属于谢尘安的那一部分他则冷眼旁观,带着恶意嘲弄的笑。
江辞宁眸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萧珩于我而言,的确是一个特殊的朋友。”
她想起今生和梦中的种种,道:“可是我并不喜欢他。”
或许曾经有过悸动,有过倾慕,可终究是没能成型的感情。
她微笑:“如今他已经脱离人世苦海,过往种种,不必再论。”
“我希望谢先生此后不要再提他。”
“而谢先生……”
江辞宁睫毛微颤,最后她终于开了口:“谢先生可听说过雾里观花。”
“谢先生于我而言……便是雾中之花,云中之月,可观,却不可及。”
谢尘安表情微僵。
起风了。
窗棂被撞开,秋末的风带着渗人的寒意,卷得幔帐飞舞。
言尽于此。
江辞宁起身,将伤药放在桌上:“这瓶伤药有祛疤的奇效,先生可以一用。”
“我观先生并无大碍,便先回去了。”
“殿下。”谢尘安在她提步时唤住她。
江辞宁身形一顿,回过头去。
他坐在一片幽暗中,白衣胜雪,如同谪仙。
他缓缓抬起眼睫:“若是谢某愿为殿下拨云散雾,殿下可愿倾听。”
情定
江辞宁眸光微动。
她像是在寒潭边垂钓的旅人,冬逝春来,寒潭上的积雪一点点消融,冰层断裂,露出水中游鱼。
谢尘安微微一笑:“殿下既然不说话,那谢某便当殿下愿意倾听。”
谢尘安蜷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顷刻之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谢某出身于江淮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