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点头:“那便好,待到萧晟再大些行了登基之礼,兄长届时公布身份,自然能免去众人质疑。”
他眉头笼着淡淡愁绪:“只是这几年,兄长恐怕要背负不少质疑和谩骂了。”
谢尘安眺望着远处雪山,开口道:“你知我心中所想,名与利,于我无用。”
萧翊怔了下。
他唇边现出一丝极浅的苦笑,又很快消失不见。
谢尘安忽然转头看向他:“待到萧晟长大,我会告诉他真相。”
萧翊眸光微动。
“至于兰妃……”
谢尘安淡淡道:“对她而言,燕帝已逝,反而是一种解脱。”
萧翊心头一紧,旋即就要跪下,“皇兄,玉佩……”
他被一双手扶住。
谢尘安语气极淡:“此事不用再论,专心养好你的身体。”
萧翊深知他的脾气,既然他不想再提此事,他便也不再言语。
他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更强烈的情绪压了下去。
萧翊垂下眼眸,盯着湖面上的积雪缓缓直起身子。
可是皇兄……阿翊却不想你背负这些莫须有的骂名。
谢尘安尚有事在身,看过他后匆匆离去。
萧翊立在雪中,看着他的马车消失在远处,语气淡下来:“人都处理好了吗?”
暗卫负手:“听命公子安排,曹含章笼络的那批人都尽数处理干净了。”
大氅沉沉压在萧翊肩上,衬得他的脸颊更加消瘦。
萧翊道:“做得很好。”
暗卫犹豫片刻,开口道:“翊公子,谢公子只交代杀了曹含章,如今其他人也被一并处理……属下担心谢公子问责于您。”
萧翊声音又轻又缓:“兄长饶曹含章一命,他不知足,在背后勾结旁人给兄长制造麻烦,死不足惜。”
“至于其他人……”萧翊笑了下,“乱吠的疯狗,就该被打死。”
“否则哪一日被疯狗从角落窜出来咬上一口,岂不是无妄之灾?”
暗卫低头:“是。”
萧翊目光沉沉,越过连绵屋舍,落在远处的皇城之上。
寒风凛冽,激得他握拳在唇边咳嗽。
他缓缓闭上眼睛,将腥甜之味咽下。
残破之躯,能为兄长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
刮了一夜北风,越发的冷了。
屋里炭盆都多添了一个,这才勉强抵挡寒意。
江辞宁今夜辗转难眠,总是被外面的风声惊醒。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到天亮,忽然听到外面一声惊呼。
江辞宁的心脏突突地跳起来,她披衣起身:“风荷?抱露?”
隔了好一会儿,风荷终于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