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冀州的这些日子,虽有苦恼,却大多是甜,时t日一长,尤今今便以为这定是老天爷对她的馈赠。
可今日她发现虞婉儿竟也是重生,那老天爷对她的这份馈赠还能继续多少时日呢?
就如同她看的那些话本子一般,难道时至今日,她才是来这世上作配的吗?
吵架
坐马车回府的路上,尤今今一直心绪不宁。
虞婉儿说的那番话看似很有道理,但实则真会如她所说那般简单吗?
她做一个受夫君疼爱,逍遥自在的妾室,而虞婉儿做一个不管不问,只要地位的正妻夫人。
虞婉儿口上说不争宠夺爱,只要谢之骁正妻的位置。可若是真做了正妻,那必然不会容忍妾室僭越。
届时妾室生了子嗣又当如何呢?
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正妻自然也要去生下自己的嫡子,那既然要孩子,那便需要同男人有实质的夫妻关系。
纵然尤今今相信虞婉儿不需情爱,逢场作戏,可她敢信谢之骁吗?
男人,不过都是喜新厌旧,贪图美色的东西。
拥有了如此家世相当,又容貌出尘的正妻,他难道会不动心吗?
届时与正妻有了嫡子,有了牵绊,还能做到心无旁骛吗?
尤今今不敢深想。
虽如今谢之骁对她颇为喜爱,可这份喜爱又能维持多久?
且她不可否认的是,谢之骁如今对她的喜欢只怕是因为她姣好的容貌。
若是经年以后,她已年老色衰,又无家世支撑,谢之骁还会喜欢她吗?
她能靠的唯有这身尚可的皮囊,可虞婉儿不同,她的皮囊之下还有兖州虞家。
作为正妻,虞婉儿能与谢之骁并肩而立,为其助力,而她作为妾室却只能为其附庸,仰仗二人的施舍而活。
且她所生的孩子,也要低人一头,仰人鼻息。
这就是为人妾室的命运。
虞婉儿说做女子如做花,要做便做至尊至贵之牡丹。
那是因为她有底气,有家世,才能生出这番傲骨。
可尤今今如何能选择。
她的命运从被生父卖给了人贩子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自行抉择的机会。
来冀州的这些时日,尤今今恍然如梦。
可如今虞婉儿的到来却打破了她的梦境,将美好的表象一一剥开,露出了赤裸裸的现实。
就如虞婉儿所说,她纵然不做谢之骁的正妻,也会有其他贵族女郎做他的正妻。
她为妾一日,便要惶惶一日。年轻貌美时还能得男人一丝怜惜,一旦年老,便色衰而爱驰。
尤今今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了。
谢之骁从校场回北院时,已是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