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胤之一样一样往出拿着外卖,摆上小桌板。
靳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陈胤之轻轻叹了一声气:“不就是被甩了吗,她都变心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这女的好现实,我都替你气死……”
他边说着,边去看靳越脸色:“我跟你说,你现在大学了,不是高中,跟你说,我们学校艺术学院的女生一个赛一个漂亮,迟逢那点颜值,虽然挺特别,但真的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实在不行我立刻给你安排……”
陈胤之正说着,靳越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推开小桌板,翻身就要下床。
“我去!你这腿,还要上哪去!!”
靳越似乎是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挂着针,生生被吊瓶扯了一下,这才转头拔了针,拽起拐杖就往外面走。
任凭陈胤之在背后怎么叫唤,他也还是没反应。
靳越记不清那是他第几次去客运站了。
但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挺嫌弃。
脏乱不已的地方,地上总是有不明垃圾,要是不小心踩上一脚,心里都要难受好几天。
再加上孩子的哭闹声,尖叫声,脱了鞋坐上按摩椅的男人,以及,随时可能会扑过来的、打闹的小孩,各种难闻的气味也总是会在不设防的时候扑鼻而来……
可今天,这一切的一切的影响都在他的急切中缩小到近乎于无。
进站后是几排按摩椅,靳越知道迟逢晕车,肯定不会先进站,于是一排一排找着。
还是迟逢先看见的靳越。
她没坐按摩椅,而是坐在靠墙的凳子上。
她远远看着他被石膏裹好的腿,眼眶烫得不行,又怕她再不过来,他会站不稳摔倒受伤。
迟逢心里酸涩不已,整理好情绪之后,才走过来站在他面前,语气不怎么好地问:“你来干什么?”
她猜到了他来的理由,但不能有片刻的心软。
靳越像是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瞧着她低声说:“陪你去看叔叔,说好了的。”
迟逢注意到,他的声音似乎已经哑了。
说完,他看着她,补了一句:“你一个人,挺担心。”
这时候再说这样的话,他已经是在完完全全地向她示弱了。
迟逢鼻子霎时酸了,硬邦邦道:“不用,我昨天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不要你了。”
靳越耐着性子道:“迟逢,我跟你说,我不喜欢那些为了对方考虑就提分手的戏码,什么为了不连累我就要离开我,或者说变心了要和我分手之类的……你家出事之前你怎么不变心?你编造的理由我通通不接受,你喜不喜欢我我心里明白,你别想再编那些乱七八糟的骗我,那天是我太气了才会信。”
迟逢梗着脖子,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过了会儿,她终于看向他。
“好,那我坦诚一点。”迟逢攥着自己的手心,掐得自己生疼,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
她极力控制住想哭的冲动,几秒沉默过后,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话:“他能帮我……”
他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