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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第1页）

谢澄不由得失笑。

&ldo;你不知道，朕还嫌晚了。&rdo;他说，&ldo;依朕的意思，早就想提拔你的家人了。只你又叫朕不要恩封你的父亲，擢升起言恪来，难免要慢了一些。&rdo;

毕竟，若是要恩封外戚，自然是恩封父亲，更为名正言顺一些。但惜棠又不愿，就只能在小弟身上徐徐为之了。

&ldo;那日，你与朕说，自己的家世不显。朕才知你有这样的忧虑。先前，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必为此事烦扰吗？&rdo;谢澄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ldo;旁人那些所谓显赫的家世，不都是朕给的吗？朕给你的，永远都要比他们多的多，没有人可以和你比，你知道吗？&rdo;

惜棠抿了抿唇，低声说：&ldo;我怕我受不起……&rdo;

&ldo;朕的一颗心，都攥在你手里了，你还有什么受不起的？&rdo;谢澄凝视着她的眼睛，&ldo;没有什么是你受不起的，天底下一切最好的东西，你都值得，知不知道？&rdo;

惜棠眼睫一颤，她望着谢澄，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谢澄笑话她：&ldo;怎么呆呆的，不说话了？&rdo;

&ldo;我没有。&rdo;惜棠小声说，又补充了一句，&ldo;但陛下一定不要册封我的父母……我不想。&rdo;

谢澄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忽然之间，惜棠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她撇过了头，急急忙擦拭自己的眼泪，谢澄把她抱入怀里，淡而甜的都兰香再一次萦绕了她，惜棠的眼泪忽然止不住地流下，泪眼朦胧中，她听见谢澄温柔的声音：&ldo;好端端的，怎么哭了？&rdo;他的声音渐渐迟疑了起来，&ldo;是我……把你惹哭了么？&rdo;

&ldo;不是。&rdo;惜棠连忙摇头，&ldo;不关你的事。&rdo;

谢澄安静地问：&ldo;那是什么？&rdo;

&ldo;我，&rdo;惜棠忍不住又哭了，&ldo;他们对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我真的不想。&rdo;

惜棠的话没头没尾的，但谢澄立时就听明白了。

&ldo;那就听棠棠的，一辈子都不封他们，&rdo;谢澄亲吻着她的眼泪，&ldo;不哭了，好么？哭的朕心都要碎了。&rdo;

&ldo;你才不会，&rdo;惜棠说，&ldo;从前，你总是惹哭我。&rdo;

谢澄微微沉默了下。

&ldo;是朕的错，&rdo;他的吻，轻轻地落在了惜棠的额上，&ldo;如今，朕不是在改了么？&rdo;

惜棠湿着眼睛看他。

&ldo;不值当的人，就不需要在意了，&rdo;谢澄说，&ldo;他们哪个值得你哭一场？&rdo;

&ldo;你说的容易，&rdo;惜棠的声音哽咽着，皇帝自生下来，就是上天的宠儿，父母千般疼爱着长大的，哪里知道她的苦楚？

根本没有人能知道。连她的姊姊弟弟都不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明明已经淡然了，但此时此刻，惜棠的心还是疼痛起来了，她喃喃着说：&ldo;你根本就不知道……&rdo;

&ldo;朕也许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的父母亲，但是朕知道自己。&rdo;沉默了几息，谢澄望进她的眼睛，轻轻地说，&ldo;朕见了你的第一面，就爱上你了，你知道么？朕没有一夜不在思念着你，渴望着你……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看着你长大，和你朝夕相处，不爱你，不疼你，还对你这样坏？我根本一点都不知道……&rdo;他的眼睛也有些湿了，&ldo;我爱你，你知道么？&rdo;

惜棠的心，忽然被击中了。

相信

她含泪问：&ldo;你爱我？&rdo;

&ldo;这还要问朕？朕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个小没良心的。&rdo;谢澄无奈极了，&ldo;是要朕每日都与你说一次么？&rdo;

惜棠小声说：&ldo;才不用。&rdo;

谢澄叹口气，望着她哭的粉粉的脸颊，呢喃出声：&ldo;都怪朕，无端端提起这些，惹你哭了。&rdo;他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惜棠，&ldo;不哭了，好不好？&rdo;

&ldo;我没哭。&rdo;惜棠吸着鼻子，&ldo;你看错了。&rdo;

谢澄微笑看她，不说话。殿中燃着几盏灯火，零星的火苗蹿入了他漂亮的黑眼睛里。在还未真正见到谢澄的时候，惜棠就先望进了他的眼睛。这双冷漠的眼睛，温柔的眼睛，傲慢的眼睛……无数双谢澄的眼睛在同一刻看向了她，惜棠慌张地低下了头，掩饰般地想要擦拭自己的眼泪。

她的手指还没有碰上脸庞，谢澄就阻止了她。&ldo;才刚哭过，用手擦眼泪，明日眼睛就要肿起来了。先等一等，朕去叫人拿水和巾帕来。&rdo;话刚说完，就抬高了声音唤人。

惜棠怔怔地看着他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谢澄冲她笑了一笑，不多时，灵儿就捧着温水进来了。

灵儿向来很惧怕皇帝，入了内，只管盯着鞋尖站着，连惜棠都不敢多看一眼，更别谈开口说话了。谢澄从来不在意服侍的奴婢，只管一点一点仔细地给惜棠擦着眼泪。

长这么大，除了母亲和惜棠，谢澄还未伺候过任何人。这几年，照顾起惜棠来，却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眼泪擦干净了，但因为哭的有些久，惜棠的鼻尖还是粉粉的，谢澄忍不住亲了她一口，惜棠仰着脸，乖巧地任他亲。

&ldo;还难过吗？&rdo;谢澄柔声哄着她，&ldo;日后有让你难过的人或者事，都和朕说，好不好？&rdo;

惜棠问：&ldo;你会帮我吗？&rdo;

&ldo;朕哪次不是站在你这边的？&rdo;谢澄说，&ldo;哪怕棠棠以后不讲道理，随便欺负旁人，朕也是会帮亲不帮理的。&rdo;

惜棠听了，忍不住一笑，反应过来，又嗔道：&ldo;陛下以为我是你！&rdo;

谢澄见她笑了，不禁也笑了。只他先欺负了惜棠一事，怕是要被她记一辈子了。他微微叹息着，温柔地把她揽入怀中。惜棠温暖的呼吸轻轻吹着他的脖颈，他感觉痒痒的，暖暖的。惜棠在他的怀中蹭了几下，忽然问：&ldo;陛下，太后是不是很爱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