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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第1页）

皇帝凝视他：&ldo;你很想你的父亲么？&rdo;

望着皇帝的脸庞，小树情不自禁地说了实话。

&ldo;肯定想呀！&rdo;小树说，&ldo;不止我想，阿母也想呢！&rdo;

皇帝微微沉默了。小树纯真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谢澄忽然觉得心口生痛了。他刚想回答些什么，不远处又传来的动静，抬眼一看，是惜棠的姊姊出来了。她看见与小树说话的皇帝，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慌忙就跪地叩拜。皇帝淡淡一颔首，牵着小树的手，略过她进去了。

惜兰松一口气，抬起头，就看见小树右手被皇帝紧握着，左手欢乐地朝她挥手。她又觉轻松，又觉紧张，终于还是长长舒了口气。

自从得知了谢洵复生，惜兰就常进宫与惜棠说话。

起初，她还是很不安的。但见皇帝待妹妹的态度一如从前，也就放心了下来。归府听到丈夫胡言，担忧妹妹的前程，也能毫不留情地反驳了。

陛下这头，惜兰不是很担心了，但是妹妹，又引发了她新一轮的担忧。

&ldo;你是怎么想的呢？&rdo;她不止一次问惜棠，&ldo;你是要与陛下，一直这样过下去吗？&rdo;

惜棠一开始还在搪塞，后来就直接说了：&ldo;我不知道阿姊在说什么。&rdo;

妹妹油盐不进，惜兰纵是有千百句话，也不知怎么说了。她干脆问道：&ldo;你是还惦记着临淮王吗？&rdo;

惜棠低了低头道：&ldo;我没想过再和他在一起了。&rdo;

惜兰舒一口气，又问道：&ldo;那陛下呢？他待你有哪里不好？&rdo;

惜棠茫然了。

她摇了摇头说：&ldo;没有。&rdo;

&ldo;那和陛下在一块，&rdo;惜兰轻轻地问，&ldo;你还是感到难过吗？就像当年在临淮，你面对陛下……&rdo;惜兰没忍心再说下去了。

&ldo;面对他吗？当年的那种感觉，&rdo;惜棠捂着心口，终于还是承认了，&ldo;好久都没有过了。经常，我还会感到快乐……&rdo;

&ldo;那是为什么呢？&rdo;惜兰忍不住问她，&ldo;棠棠，你究竟是想要什么？&rdo;

长姊的这个问题，惜棠久久都回答不出。直到她离开了，她还在想着这句话。她到底是想要什么？惜棠摸不透自己的心，她觉得好难受，好难受，谁能来救救她？

正望着窗外出神，渐渐听到了殿外传来的动静。惜棠缓缓地回过头，看见了小树，还有谢澄……小树欢快地扑进了她的怀里，而谢澄迟疑地看着她，停留在了原地。

望见他的那一瞬，他难掩的低落的神情，惜棠就在想，这段时日，我是一直在折磨他吗？

她怔怔地站在窗前，甚至忘记了回应小树热情的拥抱。而谢澄忽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迟疑：&ldo;你……哭了？&rdo;

道理

惜棠匆忙把泪水眨去：&ldo;我没有。&rdo;

&ldo;明明就有。&rdo;谢澄轻声说。

惜棠不说话了，小树仰着小脑袋，巴巴地看着惜棠，&ldo;阿母为什么骗人？小树大声说，&ldo;阿母明明就哭了。&rdo;

惜棠赧然，她低头抱起了小树，小树软乎乎的身子贴着她，小手笨拙地擦着她的眼泪，奶声奶气地说：&ldo;阿母不哭，不哭哦。&rdo;

惜棠心中一暖，她亲着小树毛毛的脑袋，抱着他坐下了。谢澄也在她身边坐下。他捏住了惜棠的左手，深黑的眼睛凝视着她。

惜棠低声问：&ldo;陛下怎么和小树一块进来了？&rdo;

&ldo;恰巧碰见了，&rdo;谢澄说，&ldo;等你们说完了话才进来的。&rdo;

惜棠不自在地躲开了他的目光。谢澄望着她泛红的眼眶，问：&ldo;为什么哭？&rdo;

惜棠不说话，小树忽然担忧地问：&ldo;小树近来有些不听话，是小树把阿母惹哭了吗？&rdo;

惜棠摸了摸他的脸蛋问：&ldo;你哪里不听话了？&rdo;

小树想起方才和陛下的交谈，有些心虚了。&ldo;刚才是胡说的！&rdo;小树点着头，&ldo;小树近来很听话很听话，是天底下最乖的小孩。&rdo;

惜棠刮了刮他的鼻子：&ldo;不知羞！&rdo;

小树哼了哼，没说一句话，就跳下了惜棠的膝盖，不知道跑哪去了。小树一溜烟就瞧不见了，惜棠只能把目光放在了谢澄身上。

从前，惜棠很少直视谢澄，是因为恐惧。如今，她倒是不那么害怕他了，但一旦望进了他的眼睛，惜棠就莫名觉得心慌，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背叛她了。

和谢澄对视了一会，惜棠就轻咬着唇瓣，想移开视线。谢澄温柔地捏住了她的脸庞，轻轻地问：&ldo;要看哪里？&rdo;

惜棠不想回答，但转念一想，有什么不能回答的？于是说出了实话：&ldo;我不想瞧见陛下。&rdo;

谢澄的脸色刹时一白，握着惜棠脸庞的手放下了。惜棠心中一跳，刚想把话说清楚，小树忽然双手捧着一只幼兔，欢欢喜喜地进来了。

&ldo;阿母！陛下！&rdo;小树开心地说，&ldo;快看看灰灰，它长大了好多呀！&rdo;

灰灰垂着可爱的耳朵，豆子大小的眼睛好奇地望着惜棠与谢澄。惜棠迟疑地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尾巴。灰灰舒适地眯起了眼睛，发出了愉快的磨牙声。

谢澄的目光，在空气中凝住了。直到小树投来了疑惑的眼神，他才和惜棠一样伸出手，挠了挠灰灰的毛毛。灰灰纯净的眼睛里，倒映出他冷白的没有血色的脸。

这夜小树好兴奋，陪他闹到了好晚，才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沐浴的时候，想着下午与谢澄的对话，惜棠有些心神不宁。她任由灵儿给她擦完了头发，才独自掀帘入了内殿，一抬眼，看见谢澄坐于灯下，果然还在等她。

他的声音还算平静：&ldo;今日你沐浴的时间久了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