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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1页）

谢澄抿了抿唇。

&ldo;不对。&rdo;他说。

尹太后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ldo;她不爱我，我为此难受，是我自己的问题，&rdo;谢澄声音嘶哑着说，&ldo;不干她的事。&rdo;

从来把自己放在最前的儿子说出了这句话，尹太后几步都要不认得他了。

望着母亲愕然的神情，谢澄无助极了。&ldo;阿母，你说，&rdo;他病急乱求医，&ldo;我能怎么办？您与父皇恩爱了一生，一定是有办法的。&rdo;

尹太后长久一怔。

&ldo;母亲能有什么办法？个人都有个人的缘份，我与你父皇，与你们本来就很不一样……&rdo;尹太后的声音低了下来。

谢澄心中一痛。是呀，当年，父皇与母后，分明就是一见倾心，他如何能与他们比……他神情低落下来，尹太后实在不忍心他这么难过了。

&ldo;那你与母亲说说，你们现下是怎么了？&rdo;

谢澄艰涩地说：&ldo;她念着九弟弟，想回到他的身边。&rdo;

尹太后听了，立刻就是勃然大怒。她这样好的儿子，沈氏什么身份，竟然敢这样对他？但到底还念着当下的情形，忍住了怒气，耐着性子问：&ldo;那你是如何做的？&rdo;

&ldo;我……&rdo;谢澄茫然起来，&ldo;我不让她见他。&rdo;

尹太后狠狠皱起了眉头。

乞爱

尹太后沉声说：&ldo;你这样是不对的，知道吗？&rdo;

谢澄湿着眼睛看她。

&ldo;你不让他们见面，有什么用呢？她心里还是想着他，反而还加倍的怨你，&rdo;尹太后深深叹了口气，&ldo;这般与她过日子，你自己心里头快活么？&rdo;

&ldo;我不快活，&rdo;谢澄喃喃着说，&ldo;她也不快活。&rdo;

看着从来骄傲得意的儿子，如今却露出如此失意之态，尹太后真是心疼极了。&ldo;既然她让你这么难受，&rdo;她疼惜地说，&ldo;你也就不理她了，好不好？&rdo;

&ldo;我做不到，&rdo;谢澄无措极了，&ldo;光是想想她不理我，我就难过的不行了，更别说要我不理她……阿母，我做不到。&rdo;

望着谢澄泛红的眼眶，尹太后忽然想起了许多年以前，那时长子还是个垂髫小童，弄坏了他父皇送来的小木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抹着眼泪来找母亲安慰，当年，尹太后还可以为他重新做一把木剑，只是如今，被他弄坏了的是人，她要怎么为他拼凑出一个人呢？

母亲伤感的神色如此明显，这让谢澄的心里头更慌了。在最茫然，最无助的时候，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母子之间发生的种种不快，本能地在母亲身上寻求希望。

但连母亲都这样了，谢澄的呼吸都在发痛，泪水又要呼之欲出了，母亲温柔的声音忽然传来了：&ldo;那你就让他们见面吧，好不好？&rdo;

&ldo;不行！&rdo;谢澄下意识地否认，&ldo;她会离开我的。&rdo;

&ldo;那她现在，难道就不想离开你了吗？她一日不见他，就一日念着他的好，一日比一日更爱他，一日比一日更怨你。但若是他们见面了呢？&rdo;尹太后凝视着谢澄的眼睛，&ldo;几年的时光过去了，她变了，郭氏的儿子也变了，他们二人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rdo;

谢澄怔怔地看着母亲，良久才说：&ldo;不会的，她很爱他……只要我一放手，他们就能在一起了。&rdo;

尹太后冷静道：&ldo;就算让他们见面了，他们还是很爱彼此，你会放手吗？&rdo;

谢澄咬牙道：&ldo;不会。&rdo;

&ldo;那就是了。&rdo;尹太后柔声说，&ldo;不管他们见不见面，沈氏都注定要待在你身边。那你为何不让他们见面呢？结果再糟糕，也无非是如今这般罢了。&rdo;

&ldo;可是，&rdo;谢澄的眼睛又有些酸涩，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软弱的人，&ldo;……我害怕，阿母，我害怕。&rdo;

&ldo;有什么好怕的？&rdo;尹太后坚定地说，&ldo;你与她在一起了这么些年，带给她的，难道只有痛苦吗？你不知道自己改变了她多少……这是临淮王永远都无法追回，无法弥补的。&rdo;

谢澄眼眶红红地看着母亲，不说话。

&ldo;况且，&rdo;尹太后微笑了，&ldo;我这样好的儿子，比郭氏的儿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她怎么可能选择他，不选你？七郎，我的好孩子，相信阿母，没有人会不爱你的。&rdo;

谢澄呢喃出了声：&ldo;阿母……&rdo;

尹太后只是微笑着，鼓励地看着他。

但谢澄还在犹豫，还在抉择，他还无法作出决定。

尹太后见状，微微叹了口气，说话了。

&ldo;方才，你与阿母说，你不让她见他，她过的不快活，你忍心见她一直不快活吗？&rdo;

谢澄忽然觉得好委屈。

&ldo;我也不快活！&rdo;

尹太后摇摇头，那神情分明在说，你自找的。

&ldo;我知道了。&rdo;谢澄还是败下阵来，终究还是有着不甘心，&ldo;……算我上辈子欠了她的。&rdo;

在皇帝的再三挽留下，尹太后还是离开了未央宫。

夜晚的凉风，轻轻吹拂着她的脸庞，她听见宋媪在问：&ldo;您何不就此留于宫中呢？难得与陛下关系转暖……&rdo;

&ldo;留在宫中做什么？我与陛下终究还有隔阂。时不时见一见，陛下会念着我这个做母亲的好。若是见得多了，反而还让彼此生出怨言。&rdo;

想起今晚的情景，宋媪不禁抿了抿嘴唇。&ldo;您劝陛下让沈夫人与临淮王相见，固然是不忍见陛下难受，可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呢？陛下如今这么在意沈夫人，介时若是不怨她，反而埋怨起了您，就不好了。&rdo;

&ldo;你也说了，我不忍看他难过，自己的儿子，还能看他伤心死了，不管不问不成？&rdo;尹太后深深叹了口气，&ldo;他说他上辈子欠了沈氏的，哀家看我上辈子才是欠了他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