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言舟身板一僵。
他循声看去。
只见舒颂一站在二楼走廊尽头的阳台门前,一动不动。
走廊很暗,他看不清那人的表情。
空气静了几秒钟。
封言舟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舒颂一来不及往后退,手腕就是一紧。
眼前的景象从走廊重新变回阳台,他有些急促地呼吸着,趁对方没转身,抬手拭去自己眼角溢出的情绪。
门是弹簧的,在少年身后慢慢关上。阳台没开灯,只有月亮以及楼底下照上来的路灯,光线昏暗却足够让舒颂一看清少年通红的脸,还有那脸上微微愠怒的表情。
他手一抖,往后退一步,脊背抵上栏杆扶手。
封言舟拉着他手腕的力道却一点没松,甚至紧了一瞬。
他看到了。
舒颂一知道。
但他走前明明把门关上了的。
来不及细想,舒颂一就感觉到自己手腕被封言舟一拉,站在他面前看样子在生气的少年很强势地唤回他注意力,要他紧紧地与之对视。
“你是后藤飞鸟。”不是疑问句。
舒颂一看着封言舟红成一片的脸,在数秒钟的静默后,低低“嗯”了一声。
他没有否认。
封言舟咽了咽自己喉口滚烫的情绪,深呼吸,但根本无法冷静。
出口的话音还是发着抖:“你是后藤飞鸟。”
他又重复了一遍。
像是不敢相信。
又像是强调事实给自己听。
“我是。”舒颂一的语气温和而平缓,他也不反抗少年因为情绪失态而过分用力攥着他手腕的力道,目光认真地探向封言舟眸底,说,“对不起,粥粥。”
“当初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了。”
话音刚落,却像石头砸向水面,激起一阵止不住翻滚的水花。
“……这不重要。”封言舟说。
舒颂一一顿。
“这不重要……”封言舟像是语无伦次一样又重复了一遍,重复完后抬起另一只手胡乱搓揉过头发,别开脸沉下语气,“舒颂一,你消失了不重要,你是后藤飞鸟也不重要。”
他说:“都不重要。”
舒颂一垂眸,把封言舟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轻轻摘下来,捏到手里。
他轻声地顺着封言舟的话,五味杂陈地问:“那什么重要?”
“什么重要?”封言舟闻言,慢慢重复了那句问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往下瘪了一瞬,“重要的是,重要的是……”
话在他齿隙被磨碎过,又含糊地吐出来:“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从问我国服id是什么的时候就知道了,对吗?那为什么,认出我来了却选择瞒着我,为什么骗我?”
说到这,他吸了口气,别开脸:“舒颂一,你又骗我。”
口吻很轻的一声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