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
吴燕西不说话。
“是不是觉得我脏了?,不配做你老婆了??”
吴燕西只是哭。
顾蔓蔓笑得很大声?:“我宁可?脏了?,宁可?弄死他们,我也不要像个牲口一样,被他们卖来卖去!你走吧,婚就不离了?,等我死了?你就可?以重找了?。”
“我也活不长了?。”吴燕西痛哭失声?,“我得了?脑癌,晚期。”
“啊……那?不是挺好的吗?一起上路,不寂寞。”顾蔓蔓咧嘴大笑。
嘴唇过分红艳,像是染了?人?血,叫人?头皮发?麻。
笑着笑着,她眼中的戾气骤然升腾出来,像是换了?个人?,连嗓音都变得陌生。
她忽然抓住吴燕西的手,满脸狞笑:“不,你先走,在前面等着我!等着我!”
吴燕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垮了?。
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个空壳。
脊背微微弯曲,眼中无光,煮熟的鱼眼睛就是这样,木然呆笨,了?无生气。
吴旭东懒得问?他和顾蔓蔓说了?什么,扭头往车站走去,事儿办完了?,赶紧坐车去机场,他要回家陪老婆。
绿灯了?,他继续往前走。
吴燕西却没有跟上来。
他等到快变绿灯时才动,两边的车子来来往往,有减速慢行的,也有赶着投胎的。
另一辆公交车来了?,为了?抢夺最后三秒过马路,没有减速。
吴燕西抬眸一笑,嘴角是诡异的弧度。
他忽然加速跑上人?行横道。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吴燕西平静地倒在了?血泊里。
这让吴旭东迈出去的动作像个笑话。
他来不及阻止,甚至来不及问?个清楚。
他怔怔地保持着“人?”的姿势,一条腿在马路牙子上,一条在人?行横道上。
直到围观的路人?推搡起来,他才恍然回过神?,快步奔向濒死的男人?。
心?口闷闷的,好像被谁猛地一拳重击过来,嗓子里全是苦涩又腥甜的气息。
这是他不舍忘却的大哥,十七年间,无数次渴望再见一见的大哥,曾几何时,大哥笑得那?样温柔,以至于他无法忘怀。
可?是现在,大哥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跟他做了?诀别。
他应该没有看错,大哥冲出去前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的柔软,应该不是假的,不是的!
他曾经?拥有过真切的兄弟情深,拥有过温暖的手足情谊。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没了?!
“大哥!”吴旭东到底不是铁疙瘩铸的,也不是石头凿的。
心?痛瞬间袭来。
他是怎么去的医院,不记得了?。
又是怎么看着医生盖上了?白布,也不记得了?。
后来,又是怎么跟着去了?太平间,领走了?一份死亡通知单,还是不记得。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脖子上的护心?镜灼热得让他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