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天和蓝调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把灯塔的心思猜了个遍。
这些话泥胎是听不到的,但她见过深海恶魔,加上本身聪慧异常,大概也能猜到灯塔的目的。
“嗯,你能给我讲讲神庙的事情吗?”泥胎抬眼问道。
这个倒是能说。
大风天清清嗓子,把自己对神庙的了解全部打包告诉对方,顺便提了一嘴自己和神庙恶魔的几段孽缘。
泥胎是个不错的听众,不仅耐心听完了大风天的讲述,不时还能给予恰当的反馈。
“看来你和神庙的确有不小的缘分呢,那么现在如何打算?隐姓埋名远走高飞?还是与灯塔为敌?”
泥胎笑道,“飞行器上载满了充足的燃料,足够你到达世界的边界。”
“我就是从那里来的,当然不会回到原点。”
大风天再次注意到她呆板的左眼,灵机一动,从储存空间里找出一颗紫色的珍珠。
珍珠硕大美丽,莹莹的光晕比月华还要耀眼。
泥胎好奇地看着珍珠:“这是什么?人造珍珠?”
她的猜测十分有道理,毕竟新世界早已没了海洋湖泊,纯天然的珍珠根本不存在。
“这是从深海领域里带出来的珍珠,但我刚得到它的时候肯定没现在这么大。”
“嗯,这倒是很有趣。我能感觉到寂底的灵魂力量似乎在与它产生某种共鸣”
泥胎抚摸眉心,寂底帮了她两次,如今也只剩了一点点残余了。
“生存的至理带给她存活下去的希望,寂底也算做了件好事。”蓝调说道。
她已经知道大风天想干嘛了,虽然觉得这是在暴殄天物,但倒也不乏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这珍珠不是你带出来那一颗,或者说不只是你带出来的那一颗。”她提醒道。
“我知道,这一路走来,她帮了我们不少忙。”
“也是。”
光是驾驶飞行器就是件不轻松的活计,至少大风天和蓝调不愿意一直重复相同的操作,只有泥胎这样的人不觉得烦躁。
这颗明亮的紫色大珍珠如此眼熟,赫然就是寂底雕像捧着的那颗珍珠的缩小版。
大风天道:“你把左边的义眼摘下来。”
“好。”
泥胎照做。看着别人摘下眼睛的过程着实有几分骇人,大风天压下小小的紧张,把珍珠贴到对方的眼皮旁。
“去吧。”她默念一句,珍珠似是听到了她的请求,化作莹莹月芒钻进了泥胎空洞的眼眶。
凉意渗透进少女的灵魂,光芒与她眉间的贝壳残影交相辉映。当泥胎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前景象比从前更加清晰。
感激之意溢于言表,泥胎想问一句“为什么”,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她知道大风天是个善良的人,但免不了感到受宠若惊。
想到自己刚刚还在为大风天没把她当自己人而闹别扭,泥胎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蓝调盯着泥胎耳朵浮出的一抹粉红,略带玩味地笑了笑。她转而看了眼大风天,暗自感叹。
这家伙可真是万人迷。
不过若大风天不是这个性子,想来蓝调也不至于为了她赴汤蹈火,挣扎至今。
换上了独一无二的珍珠眼球,泥胎的右眼依旧是明快的棕色,而左眼的底色虽也是入乡随俗的棕,但仔细观察就能看出隐藏的幽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