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尤章王其实和他的叔叔关系不错,感情甚至胜过老尤章王。当初他的骑射还是叔叔亲手教出来的,可以说是半师半子。可惜就算这样也没逃过权力更替的漩涡,不得不带着几个死忠勇士远走他乡,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护卫,年纪看起来比自己小,难道是叔叔的儿子不成?
他低头看了看双手。
尤章王和老尤章王感情一般,对老尤章王的另外几个儿子尤其相处恶劣,当初他接掌尤章王的位置时,虽说并非血雨腥风,但也绝对不是风平浪静。
现在他那几个所谓兄弟,要么被他死死打压,要么坟头上的草也差不多有半人高了。
只是一想到小叔叔,他的心情还是忍不住有种难言的感觉。
其实那护卫虽然用箭射他,毕竟被他躲了过去。再说两军阵上,他又不是自己身份,更说不定叔叔连他的身世都未曾告诉他,这样的话,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尤章王想。
这次出城,司徒睛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腿脚都冻伤了,每天晚上都要抹一抹军医们留下的药膏。只是药膏见效不快,边城的物资又很匮乏,别说是他,就连黄将军脚上早年都有冻伤的时候。
这天他从舅舅帐子里回来,迎面碰上沈杀,他客气地点点头:“沈护卫去哪里?”
自从边城回来之后,几人间的关系已经缓和很多,用舅舅的话说,就是军师这一拨人拉拢过来的可能性很大。
沈杀停下来,看看他,突然道:“军师说,司徒大人每天可以试试用热水泡脚。”
司徒睛愣了一下,眼睁睁看沈杀说完就离开了。
顾军师这是……在关心自己?
他回帐之后,不多时石百长竟然挑帘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司徒参领。”
司徒睛抬头看他一眼:“坐吧,什么事?”
石百长把手里拿着的一小包东西放到桌子上:“这是军师大人要我送过来的。”
“什么东西?”
“一堆瓶啦罐的,”石百长说,“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对了,军师说了,这些东西是他用过的,治冻伤可好使啦,比军医开的那些子药膏强得多。”
司徒睛眉头皱了一下。
他冻伤还是这次出边城的缘故,只是回来后除了召几个军医看过之外,并没大肆宣扬过,顾军师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他一直派人盯着这边?
他把疑问问出了口。
石百长脸上有点儿尴尬,道:“就是早上我和几个兄弟闲聊,说司徒大人这次太辛苦了,腿脚都冻伤了,正巧军师路过,听了那么一耳朵,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当时想,司徒大人的事,肯定不能瞒着啊,这都是长脸的事儿,要不是和兵士同吃同住,把御寒的衣物都给了兵士,自己哪会冻伤。……就多说了几句。”
司徒睛摇摇头,将小包里的瓶瓶罐罐打开。
里面有粉末有膏,贴心的是竟然每一瓶旁边都贴着一个小小的纸片,上面用小字标明哪一瓶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