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汩倒酒声仍在继续。
暮逊:“孤生辰那日,夜白似乎早早便离席了。”
江鹭:“殿下不在,筵席不尽兴,臣自然待得无趣。”
暮逊大笑:“说得好,敬夜白一杯!”
江鹭仰颈便饮,十分痛快。
暮逊:“这几日东京发生地动,不曾见到夜白身影。”
江鹭:“臣不如殿下爱民如子。”
暮逊:“好,再饮!”
一坛坛酒摆在二人?之?间,空了的酒坛叮咣间,骨碌碌滚了一地。江鹭清明的眼?睛,在一杯杯酒下,渐有迷离色。而暮逊和?他?的问答越来越快——
暮逊:“夜白府中可有种植海棠?”
江鹭:“臣不爱花,不知。”
暮逊:“夜白今日和?卫士动手时?,听说身手有些凝滞。怎么,夜白最近做了什?么,莫非受了伤?”
江鹭:“是昔日臣出城缉拿贺明时?,在守城卫士那里受的伤。殿下不曾听他?们提过?”
暮逊:“那他?们便是渎职了……赐死吧。”
江鹭对他?人?生死好像全不在意。他?的心神沉浸在自己面前的酒樽上,玉色脸颊已经?被晕得通红,看着暮逊的眼?神恍惚,回答问题越来越缓。
暮逊:“夜白和?循循是旧识?”
江鹭迟钝半晌:“……不是。”
暮逊:“此前不认识?”
江鹭:“不识。”
暮逊:“此间不相识?”
江鹭:“不识。”
暮逊:“那么这幅画,夜白也没?见过吗——”
暮逊声如金玉铿锵,他?拍掌间,摇晃烛火蓦地一明,撒在屏风上。江鹭好似吃醉了,他?趴伏在小几上,目光痴痴地看着屏风。
绢画被置在屏风上,烛火耀耀,光影流转,将画中郎君风采衬得绝世无双。
而江鹭与那画作相对,怔然许久。
江鹭:“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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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姜循被领入了东宫。
相同的戏码,不同的人?。暮逊同样用酒来灌姜循姜循,他?看似无意地和?姜循聊些闲话,然后话锋一步步转变——
“你认得这幅画吗?”
姜循长坐案后,抬目望向屏风上被烛火照耀的帛画。
她袖中手握紧,指节颤抖,苍白无血,霎时?猜出自己今夜被宴的缘故。可她面不改色,还疑惑地笑了一声,才?回答:“我怎会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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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暮逊问江鹭:“你认不出这画出自循循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