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却比纸还白。
“希监丞来了啊,正好……诶?监丞这是怎的!”
徐郡史惊而起身,怒道:“方才出门还好好的,一个时辰不到,怎就……何人如此大胆!”
杨迪摇摇欲坠。
希仁惭愧道:“让郡史为下官操心实属不该,只是一些私人误会,下官保证会解决好,绝不会影响公务,更不会负了大人的教诲和厚望。”
“哎,你啊你,”徐郡史指了指希仁,似乎想骂,最终叹道,“本官很看好你……罢了,日后若有不好解决的事,尽管报本官名讳!”
希仁却摇头道:“属下受委屈事小,污了大人名节事大,此事宁死不为,请大人收回成命!”
徐郡史又是长长一声叹息……
险些把杨迪叹得魂飞天外。
“这把完了……”
杨迪心中有感,却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完。
这也就罢了。
希仁区区几句话,对他呈现出的碾压之势,才是真正令他绝望所在。
“我……拿什么和他斗?”
不!
在死狱遭受酷刑后,希仁竟只字不提斗字!
恍惚间,他将自己代入徐郡史的位置……
“若我有如此懂事,不让主官操心的属下,我会何等看重?”
不仅是看重!
我还会替他出气!
“所以,郡史他……”
思及此处,他道心都快碎裂。
“唤你二人来,是有一事,”徐郡史肃声道,“今年伎女小竟,不比往年,需慎重对待,杨总监,小竟准备得……杨总监?”
杨迪一个激灵回神,顾不得擦汗,忙起身道:“下官在。”
徐郡史温和笑道:“小竟不同以往,本官知你独木难支,故让希监丞配合你行事……”
杨迪深深道揖:“下官必,必会和希……希监丞同心协力。”
希仁起身道揖:“下官初来,诸事不明,请杨大人多多指点。”
徐郡史呵呵笑道:“谦虚是可以,但你二人同为八品,何来下官之说?希仁啊,官场上的事,你要多请教杨总监才是……”
“是,郡史大人。”
杨迪被阴阳围攻,窒息得快要死去。
就在此时,徐郡史表情一正,淡淡道:“但若此番小竟出了岔子,杨总监,别怪本官丑话在前,届时别说官途,怕是你修途……自去掂量吧!”
只提我,不提监丞……
这便是报复了吧。
杨迪失魂落魄,怎么离开郡府的都不知道。
仰望日头,春日都他妈刺眼得要命。
“要不弃了官印,一走了之?”
“会不会影响瓯相派……”
“呵呵,出岔子才找我麻烦?我没那么蠢啊……”
“是啊,我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瓯相派?”
“希仁,希仁……”
……
杨迪脑子乱得很。
他甚至动过立马去找徐盛,告知此事,借刀杀希仁的念头。
“那般行事,怕是我立马就要进死狱吧……”
踉跄前行,辛酸开始上头。
“我三境巅峰,对方二境。”
“我任劳任怨,殚精竭虑,他冲动妄为,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