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臂一疼,但心中却庆幸不已。
因为早在翻上墙沿之前,我就先知先觉的脱下外套包在了用来发力的胳膊上,此刻衣料已然是在高温的炙烤下和砖石粘成了一片。
试想如果我没有提前拿衣服当垫板,直接一手抓上院墙,那感觉想想就很刺激了。
但所幸此时我已经翻身上了墙头,胳膊略微一阵刺痛后,我便已是笨拙的翻到了院墙的另一侧。
然而,事情比我想象的更为糟糕。
前脚刚一沾上地面,后脚我就注意到有一阵脚步声从远处的转角悠悠传了过来。
这声音很轻,但我此刻已是草木皆兵,几乎在落地的瞬间就发现了它。
声音有所重叠,所以我相信来的不是一个人。
紧张让胳膊上的灼痛感都变的若有若无了起来,我几乎是麻木的扔掉了烧焦的外套,目不转睛的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至此为止,我依旧不确定小院后面的焦手究竟来自于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我,如果正面遇到,估计以我的战斗力肯定应付不来。
我心跳如擂鼓,屏息凝神的看过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在我警惕或者说慌张的注视下,两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从转角处缓缓走了出来……
预想中的恐怖场景并没有出现,现身在街道拐角处的是一对很普通的母女。女人看面相有三十四五,孩子则只有五六岁的模样。
小姑娘乖巧的走在母亲的身侧,大手牵着小手,如果不考虑这死寂的村落背影,简直就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温情景象。
我愣愣的看着远处的母女,整个人陷入了恍惚。
而对面的一大一小此刻也发现了我的存在,女人脚步一顿,我明显能看出她的脸上闪过了一抹警惕。
对于一个心理医生来说,读懂对方的情绪几乎是职业本能。所以一瞬之间,我就理解了女人的心理活动。
她竟然是在怕我,而且还是一种夹杂了厌恶情绪的恐惧。
如果我的这个描述尚且有些委婉的话,那换成更通俗一点的方式来表达,我觉得她大概率是把我当成了变态一类的不法分子。
虽然我没有裴然那种招蜂引蝶的惊艳外表,但从小到大我还没被异性用这么嫌弃的目光注视过,一时间多少有些适应不来。
不过尽管女人的反应并不理想,但至少她没有流露出见鬼一样的惊慌神色。从这一点上判断,我如今的身份至少不是棺材里的那个死者。更何况村子不比城市,邻里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真要是红白喜事的当事人,我相信她们不会认不出来。
而在我恍惚之间,一直被女人牢牢牵在身侧的小女孩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不像母亲一样低着头,在路过我身侧时大着胆子问道:“哥哥,你身上为什么脏兮兮的呀?”
经她提醒,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刚才的狼狈,有些尴尬的上下看了看灰扑扑的衣物,脱口道:“刚才院子里突然着火,好不容逃出来时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然而,我话音刚落,一直不愿与我有交集的女人却忽然顿住了脚。
她抬眼看了看我,表情中除了早先的恐惧外,竟然又多了一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