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尽管监区被我们这群医护人员视作折磨,可总不乏有怪人出现。
在我们科室,除去裴然外,还有一个人可以顶住压力常年在监区值班。
陈曦是我们科室唯一的女性医生,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抗压力却是直接碾压大多数男医生的。
因为她不仅对监区值班毫无怨言,甚至到了轮岗的时期,还主动申请与其他同事交换,继续驻守在这个鬼哭狼嚎的恐怖地方。
对于监区我接触的并不多,只是偶尔跟着裴然过来例行巡视,但是那种压抑的氛围我却是深有体会。
怎么说呢,在狱警重重的环视下,那片区域内连空气都是紧绷的,像是静电打在身上一样难受。
此次裴然在家休养,我只能自己前往监区找杜云泽。
不过考虑到我们这些医护人员自保能力有限,院里要求出入监区会见犯人至少要两人,所以我只能先绕道去值班室抓一个壮丁。
今天是星期三,我看过排班表,知道当值的是一个叫王传的医生。
这是个相当阴沉的青年,性格阴郁,平时话很少,不苟言笑,犯人们都管他叫“棺材脸”。
王传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所以我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说服他陪我去找一趟杜云泽。
但当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值班室的门后,发现办公桌后面坐着的竟然不是一脸丧气的王传,反倒是我们院的女神,陈曦。
陈曦看我愣在门外,语调清冷的问:“有什么事吗?”
我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冰美人,见状支吾了一下才说:“我想去见一个最近收押的犯人,这不院里规定必须两人才能会见么?我就想着过来找王传一起去,他这是有事去病房了?”
陈曦说:“王传今天发烧请假了,他和我换了班。”
能赶上一个常年全勤的人请假,我觉得自己的运气也是背到了极点。
而在我扼腕叹息来的不是时候时,陈曦却是抬起眼皮冷冷看了我一眼,忽然问:“最近我们只收押了五个新犯,和你有关的应该只有那个浑身烧伤的杜云泽。你为什么要来见他?我记得他的案子已经结了,一审判决都下来了。”
她这话问的我有些尴尬,毕竟我就算情商再低也不能直说:我是怀疑你的精神鉴定结果有问题,所以想找杜云泽再谈一次看看情况?
实话实说不行,我只能含糊的答:“他给警方的口供和我们在梦境中的经历有点儿微妙的不同,所以想再找他核实一次。”
陈曦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即便我刻意模糊掉了会面的意图,她似乎还是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
我感觉她冷若冰霜的脸上又蒙了一层寒气,心道这下叫她陪同的可能性也荡然无存了,只能改天再来。
但就在我准备转身走人时,坐在办公桌后的陈曦却忽然站起了身。
我纳闷的看向她,就听她说:“杜云泽的案子都是铁证,等待他的终审判决只有死刑,你现在做什么都没法改变这一结果。”
太过聪明容易没朋友,我很想调侃一句。
但看着面前这位美女的冷脸,我还是咽下了感慨只是挠了挠头说:“他害死了好几个无辜的人,不论他有什么理由,我觉得他都死有余辜。我这次来见他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没有别的意思。”
在我说话期间,陈曦的目光一直定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