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击?
剧痛中,我识别出了这种痛苦的根源。
可这不仅没能给我带来一丝快慰,甚至让我的疑惑加倍的生长。
电流自太阳穴钻入脑袋,不断加强的电伏让我的四肢不受控制的抽搐了起来。
至此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手脚为何会被死死绑住,原来就是怕我发疯般的挣扎。
被电流击中的感觉尖锐且绵延不绝,这种体验足够逼疯任何一个人。
我并不清楚被电击后的人往往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是应该放声大叫,还是没命的挣扎?可我觉得这些反应在我身上都没能体现出来。
也许是梦境扭曲了感官也扭曲了认知,在极度的痛苦中,我只是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
血腥气在口中迅速弥漫,显然是牙齿咬破了舌头所至。
但直到传来电刺感的电极从我额角挪开,我的口中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像我本就是个不会言语的哑巴一般。
电流带来的抽搐感又延续了片刻,直到我的四肢开始陆续恢复知觉,站在我身后的男人才重又笑着开口道:“现在,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我急促的喘息了几口,疼痛让我的额头和后背都挤满了细密的汗珠。
但比起这些,这个男声却似乎比电击更能激发我的情绪。
一种难以用文字形容的恼怒感在我心间腾起,甚至瞬间就盖过了那铺天盖地的疼。
我强自定了定神,几乎咬着牙说:“你不用疑问句,就不会说话了吗?”
但这话刚一说出口我就愣住了,因为回荡在耳边的这个嗓音太过稚嫩,赫然就是一个少年的声色。
虽然早有心理预期,可听到这个声音是打我嘴巴里发出时,我还是生出了几分条件反射般的错愕。
而也许是我的话太过嚣张,身后的人也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愣了好几秒才说:“普通的治疗看来对你没什么用呢!”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像是无奈又像是感慨,可伴随话音落地的却是针扎一般的感觉在我的额角叫嚣。
我能感到那是额角被刺入了什么东西,像是针灸的那种银针,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痛感就席卷而来。
如果一定要形容这种感觉,我只能说这是将无数针头齐齐扎向头皮时,才会有的那种密密匝匝。
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栗,每一根汗毛都因为电流而炸了起来。
五脏六腑的细胞在疯狂的拉扯撕裂,神经在剧烈的抽搐……
我不确定自己对于痛感的承受底线在哪里,但我知道当这阵海啸般的电流齐齐向我袭来时,我的脑内只剩了嗡的一声轰响。
耳中嗡鸣不断,眼前的景色瞬间被黑色所取代。
意识就像被按了关机键,啪的一声,电源被切断。
我再度失去了对肢体的控制权,脑袋重重的垂落了下来。
梦境中的昏迷与现实不同,意识并不会随着眼皮的落下而消弭不见。
相反,当我的双眼合上,一切痛感被屏蔽在外时,我的意识却愈发的明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