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就头也不回的走向了下一桌,显然并不关心我们是不是会遵从医嘱服用。
出于职业病,接过药包的同时我就开始研究里面的药片。
可是很遗憾,这塑封袋上只有乱码一样的数字和字母,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符号能指代内容。
我不仅看不出药的品种,甚至连这东西是不是应该交到我手里都存疑。
谨慎起见,我特意偷瞟了瞟隔壁小男孩手中的塑封袋,但映入眼帘的同样也是类似的乱码。
如果不是那医生精准的把袋子扔在我面前,我是很难区分出这两包药之间的分别的。
话可以乱说,但药不能乱吃,这是三岁孩子都该懂得的道理。
所以我肯定不会把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吞下去,哪怕这里只是梦境。
作为一个有医嘱权的临床心理医生,我在熟悉药剂成分和效果的同时,更是清楚病人们逃避吃药的把戏。
正所谓学以致用,我跟周围的孩子一起撕开药包的塑封,老老实实的将药片倒在手心上。
但当我仰头之时,这小小的两粒药片就顺着我的袖口滑入了我的衣袖里面,并没跟着温水被一同送入腹中。
此时在餐厅内就餐的孩子有三十多个,年龄大大小小都有,最小的可能也就十岁,大的十七八的样子。
只凭借两个医生的四双眼睛,那是压根儿不会看出我偷奸耍滑的。
但根据我的观察,在座的这些孩子似乎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提线木偶,给什么吃什么,一个磕绊都不会打。
他们接过药包后,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就面无表情的把药片吞了下去,转而便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动作整齐划一的可怕。
饭桌与饭桌之间都留了半米左右的距离,基本都是四人一桌。
和我同桌吃饭的孩子正是97和那个小女孩,但是在我身边的位置却是留了空,就像缺了一个本该存在的人一般。
可是,如果小光头确实存在过,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所有人都记不得他了呢?
还是说,只要被那个蜘蛛一样的怪物吃掉,与这个人相关联的一切信息就会从众人脑中删除?
毕竟这里只是一场梦境,哪怕表现的再真实也抵不住本质上的不合理与多变。
这样想着,我的视线不知为何忽然瞟向了那个鬼气森森的小男孩。
可是不看还好,一抬头我竟是发现他居然也正在打量着我,而且视线明显聚焦在了我的右手。
起初我还不明白他在看些什么,但当我拿起筷子准备夹菜时,袖间药片与皮肤刮擦而过时的瘙痒感却是提醒了我问题所在。
这小鬼竟然看出了我藏药?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我有些纳闷,但因为多少有些心虚,我没敢再跟他对视,只是低头浅浅的尝了一口米粥。
在心里想着自己这藏药的手腕可是日常观察学习的结果,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人识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