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禧,让开。”叶柏南一双眼睛狠鸷,凶煞,血色弥漫,“与你无关。”
丝丝缕缕的猩红,在程禧视线中缠绕。
分不清是血,是怨。
她不肯让。
“禧禧。”他严肃,声音结了冰棱。
“叶阿姨打骂周叔叔,发泄她半辈子的恨但你们是父子——”
“我不认他。”
“认与不认,终究是父子。”程禧小心翼翼挪了一步,瞅准时机,握住他手腕,夺过花盆,“周叔叔在叶阿姨家里受伤,哥哥得知——”
“你以为,你哥哥还有机会斗赢我吗?”叶柏南反握住她手,“禧禧,曾经,我希望你卷入这场风波;如今,我怜惜你的天真,情愿择出你,保全你。”
程禧凝望他。
他也凝望程禧,“周京臣交出李氏集团和李韵宁,我绝不动他。我善待叶嘉良的儿子,再善待一个李韵宁的儿子,也无妨。”
下一秒,叶柏南猛地一拽,程禧整个人跌入他怀里。
他越是亲近,越是失控,越是不安
程禧没站稳,狠狠一扑。
叶柏南搂住她,庭院风起,他眼底亦是波澜乍起。
“如果周京臣非要对付我,保全李韵宁,禧禧,你别怪我。”
她呆滞住。
周京臣是孝子,李老太爷十余年悉心教导礼义孝道,他万万不肯舍母自保。
“柏南,你冲我来”
程禧在他怀中,距离远,周淮康听不清对话,视线里,是她动弹不得,他赤红了眼。
“你放过韵宁,放过京臣和禧儿。”周淮康蹲下,捡起一枚瓷片,抵住脖子,“爸爸不活了周家、李家没害过你,是我辜负了你母亲,害了你。”
“淮康!”叶太太瞳孔一涨,跑下台阶。
周淮康压下一寸,瓷片染了血,“周家不是无情无义的家族,唯独我,贪图富贵权势,弃了菱花。”
叶柏南注视这一幕。
“当年,你知道母亲怀着周家血脉,你弃不弃她?”
周淮康焦黄的面皮儿纠结,狼狈,挣扎,“我不愿骗你即使我知道你母亲有孕,可周家走投无路了,你爷爷得罪了同僚,你姑姑叔叔重病,我不会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不顾周家,不顾我自己。”他隐隐颤栗,“我会安顿好你们,娶韵宁。”
叶太太闭上眼,面容一片灰败,“柏南,你过来。”
他一动不动。
“你过来!”叶太太大吼。
叶柏南胸膛一下胀,一下陷,似乎下一秒,会炸得灰飞烟灭。
“你打伤了周淮康,李韵宁仍旧安然无恙,你犯了罪,受了刑,我依靠谁?你是报复周家,是报复我!”叶太太哭着,许是哭周淮康那句‘娶韵宁’,又许是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