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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6页）

我摸过一寸寸的痕迹，然后转头，看到狼狈不堪的付绍林。

“妍妍。。。。。。…”

他喉头哽涩，唇角抿得发白。

我没回应，只是沉默地怔愣看他。

因为我能感觉，我身体里的生机像是被慢慢抽干，如漏气的娃娃一般摇摇欲坠。

“付绍林，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笑着念道，恍然间站在我面前的，依旧是年轻稚嫩的付绍林。

我抚过上面的刻痕，其实这行字底下，有三个字母缩写。

只是时间太久，已经被侵蚀到看不出痕迹。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刻下的“smf”是什么意思吗？”

“记得，沈marry付，这是你当年刻下的。”

他眼底情绪泄洪而出，声音哑得不像话，悲痛几乎要溢出。

我却摇头：

“不对哦。其实我是有私心的。smf，指的是，司梦芙。”

“你不知道吧，我本来就不是沈琼妍，我一直都是司梦芙。如果不是你当年救了司梦芙一命的话，沈琼妍从来不会出现。”

“其实，因为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来拯救你。现在，一命还一命。”

我想牵动嘴角露出个无所谓的笑来，却发现肌肉千斤重，我就要死了。

“可惜，你从来没有认出我来。”

我说完最后一句话，仿佛全身力气被抽离，竟硬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鲜血淋漓，尽数溅到石碑上，将那句誓言，完全遮住。

他霎时眼底猩红一片，接住我倒地的身躯。

“妍妍！不要，不要离开我。。。。。。”

他终于感到悲痛袭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可偏偏我的身躯又这么轻，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散，他只能小心地搂着。

“对不起，就是因为你太像妍妍了，对不起。。。。。。我不敢背叛妍妍。。。。。。”

风声模糊了他喉间的颤抖，我已然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我想说些什么，可泄出的却全是鲜血。

最后的最后，我艰难张口：

“十八岁的付绍林，我不欠你了。。。。。。”

我想要告诉的，不是现在的付绍林。

我告诉的是，十八岁的付绍林。

那个救了我一命，诚挚又纯善的少年。

他面色骤变，顿时苍白如纸，紧紧攥住我的手。

感受我手掌的温度在一点点消散，他慌张到手都在颤抖。

“不要！”

付绍林撕心裂肺，声音里全是卑微到极点的乞求。

他痛哭流涕，泪如雨下，一滴滴落在我脸上。

却发现，我早已闭上了眼睛。

他的沈琼妍，他的司梦芙，他全没有抓住。

12

付绍林将我的尸体抱回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为我流泪。

司家只觉得我晦气，说我命短，像我早死的妈。

付绍林给我办了个风光至极的葬礼，那是婚礼都不曾具有的规模。

葬礼那天阳光很大，清晰地照出他眼底的泪光，将他脸上每一寸悲哀都无限放大。

他看到一旁的我爸正将名片递给另一个总裁，然后赔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