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捻起一颗盘中剥好的荔枝放入檀口,看着手上的话本,脸上时不时展露出一个笑意。
听絮在一旁候着,见着娘娘如此模样不免开口说:“既然皇上今夜不来,娘娘不若早些歇下?”
阮筠将话本子翻了一页,语调轻盈,“我才不要,难得皇上不来,我好不容易松泛些。”
偏巧魏茂元正领着孙太医在朔含阁的门口,听着里头的交谈声,孙太医道:“这……魏公公,还看吗?”
春庆方才肚子疼,才回来就见着魏公公带着太医到了朔含阁的门口。
经过先前的几回,春庆虽不知魏公公是来做什么的,但说话的声音大了些,“魏公公,您怎么来了?”
魏茂元瞪他一眼,快步进到内殿。
阮筠看魏茂元站在屏风后,颇为疑惑,说:“魏公公怎么这会来了?”
如今已经酉时,皇上早该翻了牌子才对。
魏茂元赔笑说:“皇上听闻娘娘您身子不适,特让奴才带着孙太医来给您看看。”
阮筠小脸登时皱巴在一起,皇上莫不是看出她的意图,这才会让魏茂元过来。
人都已经到了朔含阁,总不能让他们回去。
听絮担忧的看眼娘娘,见娘娘点头,这才让孙太医和魏公公进来。
孙太医原以为萦充容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然而进来之时,见到萦充容面颊红润,心头更是沉了几分,隔着帕子摸上萦充容的皓腕。
一刻钟后拿开手,孙太医收起脉枕,道:“娘娘许是多用了些荔枝,如今夏日燥热,荔枝极易上火,娘娘还是少用一些。”
阮筠无言,只得挥手让孙太医下去。
魏茂元把方才景祺殿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说与皇上听。
晏识聿颔首,一时无言。
殿内烛火通红,风吹进时晃动烛光。
晏识聿拿起桌案上的那条玛瑙手钏,着人给阮筠送了过去。
……
翌日
温宝林昨夜没侍寝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行宫,皇上让太医去给萦充容诊脉的事,自然也全都落在众人的耳中。
阮筠倒是不大意外,手指尖戳的血洞那夜都几乎要看不见,更别提现在。
只是既然流了血,定要有作用才是,做也做了,眼泪珠子也掉了,倘若没什么作用,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工夫。
但该送的东西,总是要送的。
桃初接下众位妃嫔送来的贺礼,摆在温宝林的面前。
温宝林坐在殿中,眼泪都几乎要掉干。
昨夜皇上是歇在景祺殿的,原以为,皇上会翻她的牌子,这是怎么了?
温宝林怎样都想不通,偏巧桃初打开一个锦盒,里头放着的,是阮筠送来的一支羊脂白玉簪。
虽不贵重,但重要的,那是皇上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