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识聿朝屏风内看了一眼,黑眸轻阖复又睁开,“让禁军首领来见朕。”
魏茂元心中一惊,皇上为了保全萦充容,竟会深夜让禁军首领入宫。
晏识聿站起身,玄黑常服和黑夜融为一体,大步走出临宣宫乘上銮仗。
……
许是心中压着事,第二日阮筠醒得格外早。
朝身侧摸去时,身旁已经是冰凉一片。
看眼漏刻,如今还没到辰时,怎么皇上走得如此早。
金铃晃动,映凝进到内殿将帘帐挂在金钩之上,带动珠帘有几分轻微的响声。
阮筠掩唇打了个哈欠,虽说醒的早,可却已经睡足,倒也没那么的困:
“皇上何时走的?”
映凝略微有些诧异,跪坐在床脚上,替娘娘穿上绣鞋,说:“昨夜,娘娘睡下后,皇上就走了。”
不怪映凝惊讶此事,阮筠也没有想到,她昨夜睡得太沉,没想到连皇上走了都不知。
柳眉微蹙,想了许久也只想出一种可能,那便是皇上真的生气了,才会走。
听絮端水进来,见到娘娘满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一瞬间就想起昨晚的事,轻声说:“不如娘娘告个假,皇后一贯喜欢娘娘,定然不会多说什么的。”
阮筠尚且没有回过神,将冰帕子拿过来盖在手上,冰凉的触感传至手上,初秋的早晨将手冰的一颤,却让她的神思格外清醒,摇头说:“不,要去的。”
昨日的事不知有没有传出去,也不知皇上来了她的宫中,有没有旁人知道,她不能因为皇后娘娘对她有几分的偏爱,就做出这样的事。
阮筠看向铜镜中的自个,眉眼淡然,说:“替我上妆。”
乘上仪仗,宫道旁有不少的妃嫔看见眼前的这一幕,一时间或是艳羡,又或是嫉妒的目光出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一年前,萦充容还只是一个宫婢,快要被人欺凌至死,如今那些欺辱她的人,早已不知在何处,偏偏萦充容早已华冠加身,到了如此风光的模样。
这其中不乏家世有比萦充容好的,只是再不服气,也只能依着宫规给萦充容行礼。
阮筠杏眸上挑,朱唇鼻尖挺翘,眸子一直看向前面,没注意到旁边众人的反应。
仪仗停在凤仪宫外,阮筠由宫人扶着进到内殿,今日皇后来得早,美眸朝阮筠看去时,阮筠微微福身:
“娘娘万安。”
皇后点头,眼中浮现点点笑意,“怎么脸色不好?”
阮筠还没说话,下头的周选侍先一步开口,说:“皇后娘娘还不知?昨晚上嫔妾好似看到……萦充容朝音兰轩去了。”
杏眸望过去,阮筠此时倒是冷静下来,冰凉的目光落在周选侍的身上,看的周选侍用帕子掩唇,小声说了一句:
“本就是如此。”
皇后话语柔和,却也不乏严肃,“宫中最忌讳的便是捕风捉影的话,好端端的,萦充容为何要去音兰轩,皇上亲自下令,不许任何人去音兰轩,你难不成是要说,皇上包庇了萦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