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下腰间的香囊,晏识聿手中力道渐重,捏紧复又松开,香囊连同珠珞摔在桌案之上,清脆发出的响声,让人心尖都颤了颤。
直接大步流星走出内殿,外头临宣宫的宫人跪了满地。
魏茂元轻唤一声,“皇上……”
“滚!”晏识聿怒喝一声离开,油纸伞被他重重扔在地上,碰到珠帘,上头的玛瑙珠串撞得厉害。
阮筠坐直身子,手腕落下之时,珍珠手钏却突然断了。
珠子迸裂满地,落于地毯中没了声响。
阮筠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上头的红痕没有褪下去,微微还有些发胀。
无意识摸上自己的耳坠,触及到圆润的珍珠耳铛,阮筠动手取了下来。
原来早在那时,皇上就已经发现了这些事。
听絮强忍着手臂的疼痛进来,看到满地的珍珠,受伤的手笨拙的将地上的珍珠一颗一颗捡起。
阮筠看着眼中发热,伸手将听絮拉了起来,“不必捡了。”
从前她极为喜爱,总是拿在手中把玩的珍珠,如今没了线串在一起,就掉落满地。
听絮眼中有泪水落下,可还是小声吩咐宫婢,“都收好,一颗不许漏。”
阮筠听着听絮说的话,没阻拦听絮的动作。
手摸上自己的手腕,见听絮拿了药过来,对着站在一旁的宫女说:“请个医女来吧。”
她如今最大的筹码,是皇上的圣眷。
手上的红痕,是她和季辙白相见的罪证,只要尚存一日,皇上就永远不会忘记。
医女到得很快,看到阮筠的手,她也时常给阮筠诊治,不由得说上一句,“娘娘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阮筠抿唇淡笑,“本宫知道了。”
今夜由着医女如何替她揉捏,阮筠都倔强地没有发出声音。
赏了医女两颗金豆子,阮筠揉着眉心坐在软榻上。
“扶本宫去沐浴,让乳母将动动带过来。”
小动动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道靠在阿娘的怀中时,阿娘身上有股药味。
不好闻,他不停皱着鼻子。
阮筠靠着引枕,点着动动的鼻尖,见他没被今夜的事吓到,才是真正的安心。
这会儿躺在床榻之上,想到今晚动动遇刺的事,后脊都在发凉。
将动动朝怀中揽了一些,抱的紧了,动动咿呀说:“母,母,痛。”
阮筠脸上浮现一抹淡笑,“好,阿娘抱着你睡。”
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自己都没想明白怎会出现这样的事。
沉沉睡了过去,手紧紧放在动动的身上,一阵后怕。
……
紫宸宫
魏茂元颤颤巍巍地入殿,手中端着热茶,见皇上坐在御案前,颤声说:“皇上,已经三更了,可要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