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霞听着皇后的话,从前一贯懂事,也是最懂皇后心意的她,今日却莫名想要问上一句:
那娘娘的心,又有谁来顾着?
终是理智,让她没有将此话问出,扶着皇后起身更衣梳妆,除了眉宇中还有几分的倦怠,皇后看着,与从前没什么区别。
乘上仪驾,皇后坐在上头,又是端庄贤良的模样。
还未踏入寿康宫,皇后闻到熟悉的药味,长舒一口气走了进去。
静乔姑姑正在伺候太后用药,见着皇后进来,太后也始终没有说话,将药喝完,才说了一句,“来了。”
皇后温和的福身,“儿臣来晚了,母后恕罪。”
太后抬头,轻笑一声摇摇头,“如今哀家也病着,若是哀家罚你,岂不是哀家太没有人情味。”
皇后赶忙道:“儿臣不敢。”
太后摆摆手,“罢了,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坐吧。”
皇后撑在冉霞的身子上,这才坐在静乔姑姑搬来的杌凳之上。
太后抬眼看向皇后,见她眼尾处,不知何时也有了细纹,心中闪过难以言喻的话。
初见皇后,她还是明媚活泼的模样,绝不是如今这副,人人称赞的皇后的样子,究竟是何时,皇后竟然也变了一个人。
太后压下心中的那抹不对,说:“三年一选秀,眼看着时日就要到了,皇后也该预备着了。”
皇后早已料到太后会如此说,嗓音平缓,“前些时日儿臣同皇上提过此事,只是皇上说,黄河水患一直未平,加上南边流民不大太平,便说今年不选秀了。”
太后眉头瞬间拧紧,“这究竟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这个做皇后的意思?”
皇后一愣,被太后的话说的有些难堪,“儿臣不敢私自替皇上做决断。”
太后没准备轻易将此事揭过,“萦贵妃犯了大错,三皇子就那般不伦不类地养在紫宸宫,你如今还是皇后,是后宫之主,就算是皇帝疼爱三皇子,可养在紫宸宫算是怎么一回事,你这个做嫡母的,若是后宫没有适合的妃嫔能抚育三皇子,三皇子总该养在你的膝下才是。”
皇后刚准备应下太后的话,没想到太后继续说:“皇帝说不选秀,是在他同萦贵妃如今闹别扭之前,还是之后?”
这话皇后没办法糊弄过去,只能起身说:“是开春就已经说好的。”
太后眉头微蹙,不悦的看向皇后,“既是先前商定好的,如今怎还做数?”
一想到萦贵妃,她就不由得想起从前的陶贵妃,都是一样地惹人生厌。
太后手中不紧不慢的开始拨弄捻珠,“萦贵妃病了好些时日,想来也该好了,她帮着你协理六宫,你若是身子不便,就让萦贵妃去同皇上说。”
皇后的呼吸都变得紧促一些,“儿臣去亲自去和皇上说选秀之事。”
她站起身,“母后好生养病。”
太后对皇后本也就没有太多的感情,如今听见皇后这么说,情绪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