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缓缓抬起头,眼眶里充斥着绝望与恐惧。与此同时,他注意到虞归还拎着一袋子热腾腾的包子。
迟迟呆滞片刻,终于忍不住爆发哭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包子?!!”
虞归的手放上门把:“也别太放在心上,都是小事——”
“什么小事?!”迟迟惊叫一声,放声大哭,“我就知道你们都瞒着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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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楼大厅的长桌陷入静滞。
在漫长的沉默后,程序部部长柯尼亚沉声道:“……黎明七队的失联时间已经超出规章范围了,四队也没有下落。长夜已至,恐怕凶多吉少。我们需要尽快向民众宣布这个消息。”
“再等一等。”周维的手放在轮椅上,看向长桌尽头一言不发的商决和柏万里。
“我不明白还在等什么,”柯尼亚旁边的一个人反驳道,“周先生,你也应该认清事实。七队无论从人员能力、作战经验还是武器配置上都远远落后于四队。如果连四队都没有生还消息——”
似乎意识到这话不妥,那人停下了。
柯尼亚说:“我们已经等待很久了。诸位,在上次的会议中我们就已经讨论过了,黎明组部数十年来的探索固然值得敬佩,但我们仍然要将目光放在未来。我们拥有的资源已经不多了,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想必各位都有数。”
在一众沉默之中,阿琳娜缓慢道:“柯尼亚部长,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否认基地这些年都在做的事?”
“请你搞清楚,”柯尼亚往后一靠,双手交叉,“基地不是只有黎明组部,还有更多的努力活着的人们。我也并非否认,而是说,我们的战略重心值得调整。”
柯尼亚一语引起了长桌两侧的议论。
柏万里取下手套,看向商决的位置——那里此时空无一人。
他深吸一口气,发现周维推着轮椅来到窗边。周维眺望着壮丽的夕阳,好像也在望着他们沧桑起伏的一生。
随着一声烟花在远处绽开,周维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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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一开,夕阳如水瀑迎面而来。
迟迟一抹眼睛,听见一个熟悉的刺耳声音:“你不至于吧哭成这样?”
他猛地一抬头,看见红发少女站在石栏边,双手叉腰,一脸迷惑。哭音在迟迟喉咙中顿了两秒,然后随着脚步朝少女扑去:“呜呜呜呜呜呜——”
早早很嫌弃地揪住他的领子,生怕他的鼻涕眼泪往自己衣服上蹭。过了一会儿,迟迟泪汪汪地抬头,后知后觉:“原来你没死啊,那是谁死了,不会是闻奚吧?!暧疼,别打我脑袋!”
弹他脑门儿的年轻人眸色冷漠:“小屁孩,说什么鬼话?”
迟迟的鼻涕趁机蹭在了闻奚的衣袖边缘。他偷偷抬眼,只见熟悉的几个人都安然无恙。萧南枝靠在墙边,李昂正在讲笑话,陆见深靠着栏杆睡觉,夏濛濛仔细地擦净枪杆。
“哟,这就是那个小孩儿啊?”张传雨从阶梯上来,扯开墨镜,“老虞,这孩子和小井小时候还挺像的,不会是你亲生的吧?”
虞归把包子扔给他:“赶紧吃,城防队特别发放的。消息刚通知上面,怎么也得准备个大的接风仪式。瞧你们几个,都穿的些什么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