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他们连纲领都没有,”胡沛植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们躺平派的头子,那个什么闻奚,马上就要进审议庭了!你省下这些话去和他说遗言吧!”
刚才那个戴帽子的人也“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想,在座的应该也有不少认同躺平派的观点,尤其是在危险机械进化出现之后。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闻奚也没有。”
她的话同样引发了一阵欢呼。
“诸位,到底是什么人在惧怕我们的言论?如果大家想知道该采取什么态度面对深域系统,或者还想听见更伟大的预言,那么请一定要在明天来到审议庭!”
舞台上,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卢一苇和胡沛植已经扭打成一团。更有好事者在台下起哄。
吧台边,程谨眼皮不抬地调酒,偶尔注意是否需要找警卫。
早早已经离开,安图占据了她之前的位置。他在和什么人通话:“……他人不在都能引起接连不断的乱子,的确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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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处于风暴中心的人正浑然不觉地靠在牢房角落发呆。
闻奚在这样的环境中很难睡着,时常会因为一点微小的动静惊醒。不如干脆别睡了。
他手边有一叠纸,这些天闲得无聊写写画画,涂得密密麻麻。
他反复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陆见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样的污染源会造成那样的后果?是改变了基因吗,还是像天方夜谭一样的“进化”?又或者,他本来就是人类形态的怪物。
反正能活到今天,发生都不神奇了。
但这些对闻奚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他只关心陆见深是否还能活到下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
那个该死的家伙只不过是个无知无畏的自大狂,竟敢两次把他丢在这个地方,真当他说话是放屁吗!
他轻轻拨弄着手链,银蓝的线穿过花瓣似的小水晶。这是陆见深母亲的遗物,或许正因如此,才特意叮嘱他好好保管。
怎么,他是什么义务管理员?还是因为这是“家人”的象征?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他就大发慈悲,再给陆见深最后一次机会——他必须把话说清楚才行。
闻奚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咧开嘴笑了起来。
右耳的小圆片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很久没有响起过了。
“……咳。”牢房外有人咳嗽。
崔卢是来帮忙料理“后事”的。很多人在审议庭之前的等待时间都会出现暴躁、惊恐等精神失常的行为。但哪怕见过了无数次,崔卢仍然被闻奚的笑声吓得心里发毛。
警卫打开用来交流的小窗。
崔卢正了正神色,在自我介绍后进入正题:“你的宿舍或者办公场所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特别是贵重物品。”
闻奚想了想,确实有:“我的汽水糖还剩八十二颗。可以还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