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野忍不住有些想笑。
“要是你那么严重,刚才说话的功夫,就已经血尽而亡了。”
他刚才就不是互诉衷肠,而是交代遗言了。
景昭惊愕地睁开眼睛,还不等发问,郁野已经动作利落地划开他胸膛的肌肤。
景昭询问的话,被痛感掩盖。
他咬紧牙关,再分不出心神。
郁野下手稳准狠,速度极快,在大量出血前,已经取出箭头,开始缝合伤口。
景昭一言不发,隐忍地阖上双目。
手背上爆出的青筋,和微微颤抖的手臂,却透露出他承受的剧痛。
沈棠内心揪疼,眼泪不听话地滑落,只能死死抓住景昭的手,无声支持他。
当郁野放下手时,将将过了半个时辰,沈棠却觉得度日如年。
她后背紧张地浮现一层细密的汗珠,眼底红成一片。
景昭缓缓睁开眼睛,见沈棠鼻尖通红,压抑的无声啜泣,心疼地开口。
低声哄道:“别哭,我不疼的。”
正在写药方的郁野,诧异地回过头。
惊异道:“真能忍啊。”
他这次出来得匆忙,没有带成品的止疼药,也来不及再派人煎药熬制,只好那样动刀了。
再加上箭尖上带着倒刺,每一刀都得顺着尖刺的纹理切割的很深。
这种痛楚,就算是战场上伤惯了的士兵,也会痛到昏厥。
景昭竟然全程清醒,还有功夫谈情说爱,郁野也是佩服。
话音刚落,却听到“啪嗒”一声。
景昭的手耷拉下来,彻底昏了过去。
郁野没忍住笑出了声。
“哦,硬撑的啊。”
他有些忍俊不禁,沈棠却满脸担心。
“夫君这是怎么了,郁大夫,他没事吧。”
郁野懒洋洋地摆摆手。
“没事,让人去熬药吧,景侯爷身体强健,这点伤躺上半个月就好了。”
“好。”沈棠紧绷地肩膀缓缓放松。
她从床边站起身,这才发现腿蹲得有些酸麻了,沈棠强忍着这股又胀又麻的感觉,略微一瘸一拐的走到郁野面前。
小声拜托道:“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郁大夫。”
“什么事?”
沈棠眼波流转,轻声嘱咐。
“劳烦郁野大夫,若是圣上问起,就说夫君重伤,生死不知,还不知何日才会清醒。”
“好。”
郁野也不多问,直接收拾药箱,答应下来。
刚一出门,就对上景姣姣她们担忧的目光。
看他点头,景姣姣他们才算是放下心来。
成渊还有事找郁野,便随着他一同走了,顺道送郁野一程。
他们刚刚离开不久,沈焱就一身杀气,从府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