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蝶在旁看着沈扶幼稚的小举动,不自觉也跟着笑。
萧禹去书房处理政事,洗漱过后,他穿了件寝衣进来寝殿,走到沈扶面前一把将她抱起,走去床边。他边走边道:“送镯子的人在面前,阿扶都不看,只看一无心之物。日后它陪在你身边的时候比我还长,我要呷醋了。”
沈扶惊呼过后,环着萧禹的脖颈,点了点他的面颊道:“幼稚。”
“此是幼稚。”萧禹将沈扶放在床上,偏头咬住沈扶未来及收回的手指道:“彼事非是。”
金钩松开纱帐,黑发交缠凌乱,动作随之起伏,悦耳的金撞玉声时而轻快,时而闷响,直至雪停,有月初上。
隔日,是除夕。
两人用过早膳后,沈扶坐在一旁用茶时,一位陌生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老奴拜见殿下,拜见沈大人,二位金安。”
萧禹放下茶碗,看着那人说道:“今日除夕,皇叔又不在京中,霍伯不好好看着勐王府,来东宫作甚?”
不详预感
在后院冻了一夜,千求万求才来见到萧禹的霍伯闻言嘴角抽搐,他恭敬行礼道:“禀殿下,临近年关,东宫事忙,昨日勐王殿下得了陛下允准,给您送来十三得力之之人。她们手脚勤快,会专门做些伺候人的活计。现在正在后院候着。”
萧禹昨夜听阿蝶说过后,便想起了那亮灯的屋子。
睡前进寝殿前,他特地吩咐将那间屋子的所有取暖之物全部撤去,这些人冻了一夜还不走,可见要进东宫的决心。
“后院?未经孤的准许,竟敢随意派人进后院!”萧禹一拍桌子,扬声道:“昨夜守夜之人是谁?滚进来!”
殿内殿外众人一同跪地道:“殿下息怒。”
手掌与桌子触碰的闷响声也吓了沈扶一跳,她捧着热茶道:“除夕不宜置气,殿下息怒。”
萧禹看了眼沈扶,应了声后,靠在椅子里等人进来。
长风站在门口,看向何烨的眼神中充满可怜,但看见何烨身后的高力时,他眼中的可怜立马转换为看好戏的眼神。
何烨带着二十几人进去殿内,众人跪地道:“请殿下恕罪。”
“何罪之有?”萧禹瞥了他们一眼,问道。
何烨想了下道:“属下不该不经陛下允许,随意放来历不明之人进东宫,还让他们在东宫过夜。”
萧禹看着何烨,半晌后问道:“还有呢?”
“没能将人请出去,是属下的过错,还请殿下责罚!”
萧禹不言,看样子是应下他这等说法。
“你!”
霍伯是勐王的人,这些年行走各处,到了谁府中不是为人恭敬请上座,唯独昨夜在东宫吃了大亏。他本以为萧禹此番做派乃是为自己被晾一夜出气,谁知他竟在东宫众人面前,这般不给勐王府面子。
他不禁说道:“太子殿下,勐王殿下乃是您的长辈,虽然昨日不是他亲自给您送人来,却也是一番过节送礼的心意,您这般是否有些不敬了?”
且不论天下谁人会将女子送做过节之礼,一老奴哪怕岁数再大,再得力,竟敢在东宫教训太子,是何道理。
沈扶放下茶杯,看了眼萧禹。
萧禹不言,她便理了理袖子说道:“霍管家再如何得勐王殿下喜欢,那也是在勐王府。现下你站在东宫,目无尊上,口出狂言,竟敢教训太子殿下。勐王便是这般教您在外做事的吗?”
沈扶长了四大皆空的脸,身上气质也是清冷置外,一眼看上去是那不会多管闲事之人。
霍伯并未想到她一出言便如此犀利,他噎了一下,转头对上萧禹冰冷如剑的眼神,连忙跪地。
“殿下恕罪!老奴并非那个意思。”
“孤的后院,不仅有宫女太监和侍卫的住处,还有火器及重兵器。”萧禹淡声道:“这些乃是父皇特批,仅孤独有的,若是出了差错,霍伯说,孤要怀疑谁?”
下人私藏火器,乃是重罪,首要怀疑的,便是存了谋反的心思。
霍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哪敢犯此重罪,沈扶的目光从萧禹扬起的嘴角挪开,看向霍伯有些哆嗦的身子。
“老奴知错,老奴方才言语冲撞殿下,还请殿下恕罪!”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没磕几下,霍伯的额前便红肿了起来。
萧禹看着他又磕了几下后道:“行了,霍伯起来吧。您大除夕的在东宫把脑浆晃匀了,回去还怎么给皇叔做事。”
“谢殿下,谢殿下。”
“你带的人在何处,都叫来孤面前。”
霍伯踉跄起身,“殿下稍等,老奴这就去后面唤她们。”
“嗯。”霍伯出去后,萧禹手指点着面前跪着的东宫人道:“何烨,高力,还有你们四个,上衣脱光,围着东宫跑二十圈。”
这群人中,只有高力愣住了,何烨等人则是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谢殿下恩典。”
萧禹看了眼沈扶,他虽是想常看见沈扶为他呷醋的模样,但却不忍她次次上火。
面前这帮棒槌要是都像长风一般就好了,萧禹越看他们越心烦,他摆摆手道:“现下就去,滚着去!”
“是。”说着便真的开始在地上打滚。
沈扶挑挑眉,见其余人一脸平静,她轻轻叹了口气。
这厢东宫侍卫刚刚滚走,那些女子便来了,观他们来的速度,并不像是在后院等着。
十三人一字排开,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参见沈大人。”
沈扶和萧禹,及屋中众人看着面前女子的脸,听着她们的声音,都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