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先找到路城要紧。
这笔账他会算的。
大榕路从来没有这么长过,仿佛没有尽头,耳边的风呼啸着,仿佛在嘲笑他怎么骑都快不了多少。
好不容易看到平交路了,却发现只骑了一半的路程。大榕路和平交路的交叉口的红灯时间一向长得要命。
人就是这样,好像你要干什么事时,上天总会若有若无给你制造点困难。
好不容易熬到绿灯亮起,曲暮心底一急,刚踩了两步不小心撞到了个人,于是他又停下来跟人道了好一会歉。
红灯长得要命,绿灯却短得像是要赶着去投胎。
眼见着只剩下倒计时五秒,曲暮只能硬着头皮又道了次歉,随即蹬着车飞快过马路。
他几乎是掐着点过了路口,可紧绷的背丝毫未松,他一刻不停地蹬着脚踏板。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但保安态度坚决,跟他说不留宿的不能进去。
他着急地踱步,就在他想要硬闯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老曲!”于木飞喊道。
曲暮一愣,继而赶到围栏边,跟于木飞隔着一道围栏说话。
“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啊?我还以为你跟路哥在一起呢!”于木飞神色透着几分飘忽。
“我没看见。”听到自己声音时,曲暮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几乎是哑的,到后边才逐渐有了声。
“你的声音怎么这样?”于木飞顿了下,“不对,你怎么这时候在这?路哥不会真的要出国吧?”
“你知道他要出国?”曲暮不答反问。
于木飞:“我本来没住宿,但一听老于说路哥他爸打电话过来问退学要什么手续,我发信息给你们也没人回,我这不就让老于把我带进来了,结果你们这周都没住宿。”
于木飞一口气说完,曲暮却听得云里雾里,他只挑了重点问:“他没住宿?”
“是啊,”于木飞点点头,“老于说他昨晚就走了。”
“”
完了。
曲暮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他觉得应该是路城昨晚看了何跃华发的东西,一气之下要走了。
妈的,何跃华到底发了什么?
他眉头紧皱,于木飞的声音逐渐成为背景,他什么都听不见。
末了,他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他说:“回头跟你解释,来不及了。”
曲暮的校服已经被汗浸湿,额前蒙着一层细汗,任凭多大的风都吹不干。
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路城家面前,但在看见那座安静地房子时,他莫名止住了步伐。
他望向路城房间里的窗户,只见那道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紧拉着,完全看不见里边一点陈设。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上前摁门铃。
开门的不是路城,而是路姚远。
他只开了条缝,观察了曲暮两秒,这才敞开了大门。
“叔叔好,路城他,”曲暮顿了下,眼神止不住往里边瞟,“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