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身旁通行的人也不由地咽了口吐沫,结结巴巴地说:
“他喝多了。将军不让我们出、出神机营也是为了我们考虑。不是老郭说的那样。”
“问你呢,耳朵聋了吗!”
茶杯猛地掷到地上,众人惊恐地抬起头,却见萧霁月阴沉着脸,目光锐利浑身散发着令人胆颤的杀伐之气。
“说。”
简单明了两个字,带着摄人魂魄的威严,众人心脏都跟着颤抖起来。
容兰回忆起来:“前几日确实有人到风陵渡。但燕校尉只是瞥见了身影,还以为是当地渔民。”
也是,新漕运总督尚未上任,阗何忠作为河道监察也尚未从京抵此,卿玉案还在东宫任教,风陵渡便无人看管了。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空档,正是交易乌沉香的最好时机。
只是大景的乌沉香都被卿玉案扣押,再有的乌沉香定然是从西域而来,这一点无错。
只是……朝中许多消息,只有内阁的朝官知晓,外族是如何那么快便得知的?萧霁月思索起来。
萧霁月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像是能从中窥探出内心最深处:
“在哪里,又是谁跟你交易的。”
壮汉不敢耽搁,立即说道:
“在潼关渡口。大抵不是外族的人。那时候夜黑风高,我只顾着买‘乌沉香’了,就……就没看清是什么人。”
壮汉哆嗦着回答完毕,整个人瘫倒在地上,额头直冒冷汗,不敢正视萧霁月的眼。
他在说谎。萧霁月想。
看来这个细作定然出自营中了。
燕兴怀听见那壮汉的话,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揪住壮汉的衣领怒骂道:
“大丈夫能不能有点志气?乌沉香、乌沉香的,天爷爷的你吃那玩意当饭吧。”
萧霁月眸光微闪,他环顾那些面面相觑而不吭一声的人,怒极反笑。
军营就是葬送在这些败类身上的。
萧霁月稍稍抬手:“没人承认是吧。容兰。”
容兰微征:“在。”
萧霁月平和道:“把我的木匣取来。”
木匣,装什么东西的木匣?
之前候萧霁月有嘱托过木匣的事情吗?
正当容兰还在记忆中不断搜索有关木匣的关键字时,萧霁月转过头,目光藏有更深之意:
“你也聋了?”
容兰顿时福至心灵:“是。我这去取。”
不多时,一个棕黑色的木匣便摆在萧霁月的跟前。
萧霁月翘起腿,接过斟得满满一杯的茶水,另一手轻轻敲击木匣,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里面装的是荧粉,我离开神机营之前,命燕校尉事先在新派发的鞋履下涂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