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蝉谷的弟子扑了上去,连忙扶住林见殊。
后者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被?搀扶着起身,有些虚弱的看向也着急不已的纪长宁,无奈笑笑,“这阵法以万千生灵怨气?汇聚而成,我?用千观瞬息决瞧见的是万鬼啼哭的惨状,本想试着寻找阵眼,无奈实力不够,反倒被?反噬,抱歉,这阵法并非我?能?力范围之内,我?没有法子。”
“是我?考虑不周,害得林少谷主受伤,该说抱歉的是我?,”纪长宁轻声回答,“这阵法如此邪门,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好生商量如何破阵。”
本来将?希望寄托于林见殊,可连林见殊也无能?为?力后,其余人?情绪变得低迷,听纪长宁这般说,也未有人?出声。
“究竟是谁要同我?们作对,”倒是孟晚没受影响,叉着腰气?鼓鼓朝着四周大?喊,“你有本事?出来,看姑奶奶不扒了你的皮。”
可回答她?的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突然间,风声停了下来,周遭变得诡异的安静,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一阵雾气从远处飘来,这雾诡异至极,并不似轻烟那般缥缈,而是厚厚堆积成云层,忽而扩散,忽而收缩,像滚滚的浓烟似的飘来浮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这雾逐渐浓厚,遮掩了天,遮掩了烟雾,甚至连山林树木都给遮掩了干净,什么都隐没在白茫茫雾里,目之所及,皆是不清。
那雾气?很快汇聚而来,将?众人?笼罩其中,众人?什?么也瞧不见,爆出发一阵骚乱的喊声:
“这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雷遂,雷遂,你在哪儿呢?”
“丁文轩,你叫魂呢?”
“啊!”
一阵尖叫声响起,随后雾气?中响起嗡嗡的声响,时不时夹杂着哀嚎。
“大?家小心些,这雾气?里有东西!”纪长宁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这应是噬魂蜂,这阵法应当同噬日楼脱不了干系,噬日楼的人?就在附近!”林见殊沉声大?吼。
听他们这么说,众人?这才?提起戒备,以灵气?在周身树立起屏障,可这噬魂蜂数量过多,他们这样无疑坐以待毙,只有两个下场,要嘛被?噬魂蜂吸食掉血肉,要嘛灵气?耗尽,无论如何都?毫无生机,当务之急只能?离开此处。
思及至此,纪长宁试着用同悲剑劈开这雾气?,剑气?飞出,厚重的雾层分散开来,露出一条一人?宽的道路来,可下一刻,两侧的雾气?又快速的汇聚,毫无被?劈开的痕迹。
她?神情凝重,却还是安抚众人?,沉声道:“大?家不要乱,这噬魂蜂怕水,我?记得右侧有一块溪流,大?家往那处去……”
话?还未说完,那些噬魂蜂得到指令,疯了般朝着众人?扑过来,众人?慌忙逃窜,推搡拥挤,各种声音响成一片,将?纪长宁的声音彻底压了下去。
看不清四周让晏南舟更为?紧张,像是自己在暗,敌人?在明,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本大?声呼唤了几声,可四周都?是混乱嘈杂的声音,各种声音响成一片,压根没人?听得清到底说了什?么。
他右手掌心下翻,幻化出无为?剑来,仔细从这嘈杂的声音中听取纪长宁所在的方位,闻声迅速朝着纪长宁奔去,一路不知越过了多少人?,模糊瞧见眼前的人?影。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低声吩咐,“跟紧我?。”
跑出一段距离,步伐才?慢了下来,身后那人?喘息不稳,不解出声,“欸,咱们去哪儿了?”
听见这声音,走在前面的晏南舟身形一顿,忙松开手转身,眉头一皱,脸色变得难看,不悦道:“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孟晚揉了揉发疼的手腕,瘪着嘴回了句,“我?还没问你莫名其妙拉我?做甚,你倒还恶人?先告状?”
“我?以为?是……”晏南舟欲言又止,“你怎么不出声?”
孟晚瞪着眼发泄,“我?拉着我?就跑,我?气?都?喘不匀,怎么说话?啊。”
“你干嘛非站那儿?”
“雾太大?了,我?哪知道啊。”
说完孟晚眼神有些漂浮,刚刚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就总感觉有一个声音在指引她?,就连被?晏南舟拉着跑时,也不是真累的不行说不出话?,而是喉咙发不出声,有什?么异物堵住了她?的声音,好像有人?不允许自己说话?罢了。
这种感觉过于诡异,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而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被?莫不是中邪了?
孟晚皱着眉思索,迟迟想不明白。
自知理亏,晏南舟也没空继续周旋,越过孟晚便要原路返回。
“欸?”孟晚转身大?喊,“你去哪儿啊?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啊!”
晏南舟并无回应,只是朝着四周呼喊,“师姐!师姐!”
四周安静至极,并无一人?回应。
雾气?将?整个山林笼罩,冲散了所有人?,纪长宁握紧了同悲剑,小心翼翼在雾气?中穿梭,突然身后一个黑影飞快闪过,她?猛地转身,身后却空无一人?,眼神微动,似有所感,握紧长剑转身横劈,一团黑影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散成黑雾发出消失不见。
这叫声好似一个讯号,越来越多的黑影从雾气?中汇聚,细长的四肢,足有两人?之高的身躯,带着犄角的硕大?脑袋,周身散发着诡异的黑雾,脚步迟缓,可动作却快如闪电,一个闪身便扑到了纪长宁身前,扬起手臂重重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