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穆明方咳嗽,随后蹲下身看着赵是安哑声?道:“赵大夫,我对你没有恶意。”
“足下这番话听着好像没多大可信度。”赵是安目光冰冷,语气自然也算不?上和善。
穆明方看着那几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伸手右手,黑紫色的魔气从他掌心涌出?,咻一下钻进那几道伤口之中,顿时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种疼痛感顿时消散,只?余下险些血污破了几个洞的衣衫。
赵是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却并未感觉到疼痛,过于神奇,是他这个大夫无法达到的,却让他更清楚明白自己同这些魔修的差距。
以魔气疗伤过于耗费心神,穆方明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侧头掩唇咳嗽了几声?,连声?音都沙哑了几分,“赵大夫可看得?出?我的诚意了。”
盯着眼前人上下打量,赵是安眼中的警惕和戒备并未消散,依旧觉得?此人不?怀好意,索性不?管不?顾坐在地上,无奈道:“这位右护法?我也是那日才知?道周宴不?叫周宴,叫晏南舟,我不?知?你们之间有何恩怨,我就是一个乡野大夫,你抓了我没有用。”
“晏南舟兴许不?会在意你是死?是活,但纪长宁在意,你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断然不?会不?管你,”穆方明冷笑?了一声?,“旁人的饵晏南舟不?咬,可纪长宁的饵,他一定会咬。”
听人这么说,赵是安隐约明白了什?么,为了套话还装作不?知?的模样,皱着眉,“为何?这二人不?是不?认识吗?”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穆方明并未生疑,而是以一种同情?的眼神盯着赵是安,随后解答了这个疑惑,“她骗你的,晏南舟可是她同门师弟呢,仙门中可都在传,是晏南舟杀了纪长宁,你说他们认还是不?认识?”
虽明知纪长宁可能骗了自己,可当真听到这个事实是,赵是安心中仍旧觉得?难过,眼神微动,也明白此时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继续装作无知?问:“那你们找晏南舟做甚?总不是替万象宗清理门户吧。”
穆明方未说话,只?是直愣愣的盯着赵是安,带着笑?意的眼神好似看穿这人心思,以至于赵是安有些心慌,担忧是不?是惹怒了此人时,穆明方突然出?声?了,“你知?道为何仙门百家要围剿晏南舟吗?”
那次跟着段霄他们去万妖林时,赵是安隐约听过一些,说他弑师叛逃,残害同门,自甘堕落,是万象宗之耻,可这些话都是旁人说的,是非如何他并不?清楚,又不?好贸然接话,只能茫然的摇了摇头。
“因为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神骨,”穆明方压低了声?音,“一个所有人都想要的神骨。”
第一次听到神骨的存在,赵是安只?是个普通的大夫,对仙魔那些光怪陆离的感到陌生,脸上疑惑的神情?泄露他内心最真实的反应。
“可能你不?太明白这神骨有何用,换个说法,若是你有了这个神骨,便?能不?老不?死?,百病不?侵,这样说,可能理解?”
“所以,你们都想要这个神骨?”赵是安听明白了这番话,也明白为何晏南舟身上的伤总是恢复的那般快,原来不?是什?么天赋异禀,体质异于常人,而是因为那块神骨。
穆明方笑?了笑?未语,只?是低头咳嗽了几声?,“若是一群穷人看见?一堆金山,你说他们要不?要?别把那些修士想的过于无欲无求,毕竟是人就有欲望,谁也不?例外。”
这下轮到赵是安不?说话了,低着头想了想,又有些不?解,“你为何同我说这些?”
“谁知?道,”穆明方耸了耸肩,模样看起来纯良无害,“许是有心情?好,也或许是……”
他望着头顶那棵飘下落叶的梧桐树,声?音很轻的继续道:“太无聊了吧。”
叶子在枝丫上摇曳,被风一吹,缓缓落了下来,左右飘摇,想漂浮在湖面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还未落到地上时,被伸出?来的一只?手接住,稳稳落在了掌心。
易上鸢看着这片金色的叶子,叶子根部?有些干枯了,好好似耄耋之年的老人,生命快到尽头那般枯竭,从内里开始腐烂,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片泛黄的叶子在指尖把玩着,易上鸢的神情?有些凝重,眸光深邃,教人看不?透,周身气质也同平日不?同,她翻转着叶子,稍稍用力,便?将其分成两截,余光瞥见?从台阶上来的人影,将叶子丢在地上,踩着枯叶迎了上去。
她的神情?骤然改变,又变得?不?正经起来,笑?着同人打招呼,“陈师兄这匆匆忙忙的是从哪儿来啊?”
陈康一上台阶便?看见?了易上鸢,右手不?经意藏在身后,闻言也笑?着回,“哦,如棠那丫头生辰快到了吗这不?下山瞧瞧可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逗她开心开心,倒是易师妹今日怎有空闲逛?执法堂不?忙了吗?”
“忙啊,”易上鸢挑了挑眉回应,“所以我这不?是寻地方偷懒嘛。”
陈康表面笑?笑?,实则心里却极看不?上易上鸢这游手好闲不?正经的模样,蔑视中又有些忌惮,二人是同一年入的万象宗,可际遇却天差地别。
易上鸢入门便?是难得?一见?的剑修天才,一柄春水剑使得?炉火纯青,心高气傲,毒舌至极,风头远胜其同辈之人,她的嘴很快,手中的剑更快,连叶东川也不?过是手下败将,更莫要说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