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走到墙角轻轻一跃,翻进了寺庙之中,自然也不?知道,纪长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寺庙不?大,红黄的?墙面已经脱落,露出里头的?土墙,他小心?谨慎沿着小路前进,借助肆意生长的?杂草来遮掩身形,一直到了大殿在?的?空地处。
这里有一颗挺拔苍劲的?菩提,许是因?为深秋了,枯黄的?枝叶落了一地也无人打?扫,像一层薄薄的?毯子,踩在?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一路上走来并未瞧见一个人影,可空气中却飘荡着一股檀香味,寺庙庄严肃穆,古木参天,烟霭笼罩着天空,显得分在?清幽,明明普通至极,可却处处透露着古怪。
晏南舟皱了皱眉,环顾四周,右脚踩中一块砖石时?,一道暗红色的?灵光骤然亮起,四面八方幻化出一道道栅栏,转眼便到了跟前。
“中计了!”晏南舟瞪大了眼,忙运转灵力转身退开。
可这暗红色东西似有生命一般,“咻”一声朝着晏南舟迅速飞来,紧紧栓住他的?手腕和脚踝,他左右看了看,将灵力汇聚在?双手,试图挣脱开。
“砰——”
金色的?灵气炸开,发?出极大的?声响,烟雾四散,可那暗红色的?东西依旧紧紧朝着晏南舟,随后猛地往后一扯,将人拉了回去。
晏南舟跌坐在?地上,那些鬼东西有又悉悉索索的?撤了回去,地面突然亮起,居然是个极其复杂的?花纹,以鲜血绘制,仔细端详才?发?现,这是能?限制人灵力的?法阵。
“咯吱——”这时?,大殿的?门被人从里推开,晏南舟闻声抬眸,只见一个病弱男子掩唇咳嗽,抬腿跨过门槛,从大殿中走出来,站在?阵法外?,勾唇浅笑。
感受到这人身上极强的?魔气,晏南舟脸色阴沉下来。
“在?下噬日楼右护法,穆明方。”穆明方客气道。
“我管你是谁,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晏南舟冷笑一声,随后周身灵气四溢,发?丝纷飞,竟是要强行破阵。
“轰隆——”阵法毫无损伤。
晏南舟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这庙里有一位高僧,用了他的?鲜血绘阵。”穆方明歪头解释。
晏南舟微微眯了眯眼。
这时?,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转身却见纪长宁握着同悲剑走来,脸上得淡然荡然无存,顿时?慌乱起来,不?由大喊,“师姐,快走,快离开这儿!”
纪长宁看了被困住的?晏南舟,在?他担忧的?目光中走向穆方明,沉声道:“赵是安在?哪儿?”
晏南舟脸上的?血色腿一干二净,只愣愣盯着纪长宁。
第一百零四回
当一个人悲伤至极时会有如?何表情?
晏南舟原是不知晓得,可?听见纪长宁那句话时,他感觉到整个人有些头晕眼花,耳朵嗡嗡作响,周遭的声?音变得模糊遥远,好似隔的很远,又好似留在耳边,可?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他感觉心口被人用力攥紧,带来痉挛的疼痛,在纪长宁的无视中,那团带着血的软肉,被刀刃一片片切割着,刀刃很顿,每一下都需得十分?用力,犹如?凌迟那般。
心口满是豁口,那些被片下来的血肉一片片落了下去,被人踩在脚下。变成了一滩烂泥,无人知晓,这颗鲜活的心所含着的情意。
就这么瞪大眼睛看着纪长宁,抱有可?笑的期待,可?后者连余光也未分?给?他分?毫,只是握着剑,目光如?炬的直视穆明方,提高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赵是安在哪儿!”
穆明方看了眼受阵法所控被关在其中的晏南舟,又看了看孤身?一人站在院中的纪长宁,像是看到了什么好戏,大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将晏南舟带过?来的,果然,没让我失望。”
纪长宁对穆明方这番话感到不悦,抿着唇皱眉,随后厉声?道:“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该你了,放了赵是安,他就是普通人,同这些事没有任何关系,反正你要的是晏南舟,你抓了他也没有用,不如?放了他。”
“自然,”穆方明点头,“我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去。”
他朝着身?侧的下属侧头示意,后者上前?一步凑到穆方明耳边,压低声?音道:“护法,这纪长宁没有修为不足为惧,咱们?何必要听她的,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们?此行只为晏南舟,其他人同我们?何干?”穆明方脸色冷下去,眼皮上抬,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再者说,我做事还得问过?你不成?”
“属下不敢,”那人忙垂下头,恭谨道:“这就去将人带来。”
那人一走,穆方明咳嗽了两声?,脸色显得苍白虚弱,可?语气却带着笑意,朝着纪长宁抬了抬下巴,颇有些煽风点火的意味,“他一直看着你呢,你就没话同他说?”
纪长宁自然知道晏南舟一直看着自己,那道目光过?于?炽热,直勾勾望过?来,让人无法忽视,可?她不能心软,穆明方这人太过?聪慧,若是自己稍稍露出对晏南舟的在意,那他定不会轻易将赵是安交出来,眼前?最重要之事无疑是保证赵是安的安全,至于?晏南舟……
想到那人刚刚望过?来满是难以置信的眼神,纪长宁皱了皱眉,可?并未后悔,只是掀起眼帘冷冷望向穆明方,沉声?反问:“与我何干?”
这话中的冷漠让晏南舟心头一颤,就连穆明方也愣了愣,却听这人继续道:“于?公?,他杀了我师父,叛出师门?,残害同门?;于?私,他害我灵力尽毁,成为一个废人,我同他只有新仇旧恨,没有同门?之情,如?此,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他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