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吃过一次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断然?不?敢再?轻易去接触情爱之事了。
无声已然?说明一切,二人皆心?知肚明,并未继续,袁茵茵只是将下巴枕在双手相叠的?手背上,说话时,下巴还会一动一动的?,“那晏南舟呢?”
手一歪,酒溅出去些许,滴落在桌子上,纪长宁抬眸看着?面前这人,又听?她继续道:“他心?悦你,那你呢?你心?悦他吗?”
将杯子放下,纪长宁犹豫了会儿?还是询问,“为何会觉得想?”
“那些人想杀他,明知有危险他还愿意自投罗网,总不?会是为了我师兄吧。”袁茵茵解释。
抿着?唇思索了会儿?,可能是因为袁茵茵不?知道她的?过去,也可能是太多困扰萦绕心?头,亦或是多饮了几杯酒,酒气上头,纪长宁当真回答了这个问题,“曾经?。”
“啊?”
“我曾经?心?悦过他。”虽是一场极其惨烈的?心?动,但否认发生的?事实其实并无多大必要。
“那你们……”袁茵茵欲言又止,像是不?知该问不?该问。
纪长宁拿起酒杯垂眸看了眼倒影在酒液中模糊不?清的?画面,语气平静的?回答,“他有意中人。”
“可他看你的?眼神……”袁茵茵说到一半反应过来,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杯子都抖了抖,她不?知想了些什么,怒不?可遏,咬牙切齿怒吼,“我明白了,用情不?专,负心?薄情,当真不?是个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正好听?见她对晏南舟的?这番评价,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极其认同的?点头,“说的?没错,确实不?是个东西。”
“这种人不?值得为他难过,来喝酒,咱们不?论其他,一醉方休!”
“铛。”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影子投射在墙壁上,随着?烛火的?摇晃,影子也随之跳动起来。
酒过三巡,窗外肆虐的?风雪平静下来,袁茵茵醉的?分不?清今夕是何夕,趴在桌上一身的?酒气,眼神迷离,摇晃着?手中的?空酒杯嘟囔,“酒呢,喝啊,继续喝啊!”
清醒时不?消停,醉了也格外闹腾,纪长宁虽也有了点醉意,但意识尚且清醒,眼见袁茵茵要滚下桌去,忙起身将人扶了起来,小心?翼翼放在自己床上。
“师兄,师兄……”
床上的?人发出梦呓,眼泪顺着?眼尾流下,在漆黑的?夜里泛着?光。
纪长宁用指腹抹掉,她替人盖好被子轻声道:“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好了。”
哭泣声渐渐归于平静,纪长宁这才转身拎起桌上的?还剩一半的?酒坛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寒风凛冽,风雪虽停,可吹打在脸上的?冷意依然?刺骨冰冷,整个天地被白雪笼罩,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在白色的?映衬下,整个夜色也变得明亮起来。
她站在屋檐下望着?院中的?那颗樟树,高举着?酒坛仰头喝了口酒,酒入喉肠,驱散一身的?寒气,带来了滚烫的?灼热感,她走出檐下脚底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随后轻轻一跃,飞上了屋顶,掌风一震,屋顶楼的?积雪便唰唰落了下去,空出了一小块儿?空地。
纪长宁一个人坐在屋顶眺望着?远方,背对着?被白雪覆盖的?木夕镇,披着?白色斗篷,仿佛与周遭的?雪景融为一体,明明天气严寒,冷风吹拂,可她喝着?酒却?搞不?到丝毫寒意,反倒是脑袋清晰明了,足以将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理?清楚。
先是任泽发难,然?后被自己喝晏南舟联手击杀,再?是晏南舟眼睛复明,认出自己,接着?是穆明方以赵是安要挟,晏南舟受心?魔控制,再?到最?后,赵是安为救自己而死,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一场梦那般,充满着?不?真实感。
直到这一刻,纪长宁方才能够静下心?来思考一些问题:
首先是晏南舟的?神骨,仙门的?人要神骨是为了飞升上界,不?老?不?死,增进修为,那噬日?楼呢?也是为了飞升?可仙魔的?力量相斥,神骨对魔修来说,不?见得有用,但他们依旧步步紧逼,意欲为何?
其次是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那个衣着?奇怪却?异常熟悉的?妇人,还有梦中那个同自己模样相同的?女子,以及出现在幼时自己口中的?系统,男主等奇怪的?话语。
最?后是崇吾,薛云阳死后自己丢失的?记忆,以及在封魔渊昏厥过去后发生的?一切,虽没有证据证明,但纪长宁隐约觉得,定是同崇吾有关系。
被万魔吞噬,意识消散时,纪长宁清楚的?听?到了有人呼唤自己的?声音,急迫和担忧,却?不?是崇吾,听?着?,有些像晏南舟。
可晏南舟那时,应在孟晚身边啊。
纪长宁感觉眼前满是迷雾,层层叠叠笼罩着?天地。她明明看见了,却?寻不?到入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迷雾包围,无计可施。
思绪翻涌,乱成?一团,却?没有一点头绪,只能皱着?眉饮酒,等纪长宁意识到自己醉了时,酒坛便见了底,她看着?四周的?景物出现重?影,天旋地转,连院中的?那颗樟树都便变成?了好几颗,忙闭着?眼摇了摇头。
凭心?而论,纪长宁酒量并不?算差,可也不?知赵是安这坛酒中加了什么药草,后劲极大,她感觉身上一股热气直往头顶涌,连眼睛和脸颊都变得通红,忙撑着?屋脊站起身来,身形摇摇晃晃的?,脚步有些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