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冤枉。”他笑得肩膀都在抖,手又去寻摸她的脚。
若不是叫那燕时瑾气着了,他怎么会忍不住,在这儿就将人办了?毕竟这是书院,端正肃穆之地,行这种事,也着实不齿。
“我今日是实在被气着了,还不是你激的我?”他竟来反咬一口。
范灵乐更是不干了,扯着脖子喊冤:“又不是我招惹的他,是他巴巴的非要贴过来,那我还嫌他烦,我还觉着倒霉呢!”
佟暄眼眸一沉,想起那个狗皮膏药似的燕时瑾,心里就气闷。
不行,这个狗东西,不能让他再在书院待下去了。
他自知今日着实过分了,一门心思哄人,想要把来她的脚,替她穿鞋,却又是被她躲开。
“不用你,我自己来!”她赌气撒娇,玉足悬在榻边,人抖开衣服开始穿。
谁知佟暄竟张开手,一下将她脚捧在掌心,低头吻上她的趾尖。
范灵乐一个觳觫,麻麻的细流从脚趾尖直达天灵盖。
从这个视角可以看到他的头顶,廉价的桃木簪子插在他的发间,往左攲斜,微微凌乱。他为她低头俯首,套上那只磨出了毛边的绣花鞋。
他抬首,略微蹙眉,“你这鞋都穿得这么旧了?改日给你换一双去。”
“嗯。”
心底一股暖流滑过,她羞赧点头。
他们原是贫民夫妻,可只要互相依偎,便叫她觉得满足,更胜却人间无数富贵。
午休过后,又是一下午的课。
范灵乐中午没歇息好,坐在座位上,昏昏沉沉地就这么混过去了。
方恺也变得奇怪,总是动不动便去瞄佟暄,好像他脸上长了什么疙瘩似的。
“康之,怎么了?”
课余休息,范灵乐正趴在桌上眯觉,佟暄受不了方恺不时飘来的打量,转头朝他发问。
方恺的位置就在他斜后方,两人中间不过隔了条过道。
“子言,你今日晌午去哪儿了?”他忍不住发问,“斋舍不见人,也不在学堂。”
佟暄还未张嘴,趴在桌上的范灵乐迷迷糊糊听此一言,吓得立马坐直身子,正对上两个男人神色各异的眼神。
什么都不消说了,方恺看着佟暄,意味深长。
范灵乐脸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头了,忙支吾道:“我……我睡饱了,忽然想起来,还有几个字没练……”
她胡乱拿起笔,在纸上不知在比比划划什么,划拉了好几下,才发现笔尖没有沾墨,又囧着一张小脸儿,怯怯地去蘸砚台里的墨水。
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