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煊抬头,看向已经奄奄一息的贺钟鸣,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办?贺公子,孤的太子妃好像觉得是孤太过分了,你说呢?”
贺钟鸣垂着头,左摇右摆,昏昏沉沉,不甚清明的心里依旧是一沉。这还用说嘛?他要是这时候停了手,意思就是点头同意太子确实做得“过分”了。
都到了这一步,还能有什么说的?扇呗。
他红肿的嘴角牵出一丝拧笑,愤恨地举起手,竟又是重重一巴掌,可打在血肉模糊的脸上,却是听着沉闷。
范灵乐被这声音激得肩膀一哆嗦,闭上眼,再也不敢看。
李煊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趴在自己腿上,两只手捂住她的耳朵。
范灵乐将脸埋进去,声音也似乎远去了,可身子依旧瑟缩着。
终于,恍若隔了百年之久。
“停。”
他凉凉发话。贺钟鸣手一垂,头往地上一栽,彻底不省人事了。
李煊看一眼余则涛,对方立马明白过来,从屋外叫进来两个看守的小兵,将贺钟鸣拖了出去。
“乐乐,没事了。”
他拍拍她的肩,手触到她身子的那一刻,范灵乐却猛然一僵,一动也不敢动了。
李煊怔愣了,手悬在半空中。
他让她感到害怕了,她的身子,在抗拒他。
水淹金莲
自贺钟鸣自扇巴掌那事后,范灵乐显见得沉闷了,她每日惴惴不安,就等着人递消息来。
结果贺钟鸣的还生死没等来,倒是先听到了有关“一香楼”的八卦。
据说是因涉嫌兜售假酒,被勒令封锁整顿了。
“巧了不是?就在您和殿下去后的第二日,这么大的一座酒楼,说查封就查封了。”风荷替范灵乐挽着头发,一边感叹到。
范灵乐望着铜镜中自己空然的眼神,竟是一下子就猜到了,这可能就是他手笔。想来自己同他说起过在一香楼被轻薄苛责的遭遇,他一直记在心里头。
他这个人,心思一向细腻得很,向来记仇。
只不过之前,他是布衣之怒,除了闹得自己个遍体鳞伤,无人问津;而如今,天子之怒,挥一挥手,便是浮尸遍地。
她垂着头,默然了,心中并不觉痛快畅爽、或与有荣焉,反是说不出的滋味。
风荷见她眉眼哀愁,以为是对自己新盘的发髻不满意,“夫人,这个发式您不喜欢吗?”
范灵乐被她声音牵扯回来神思,看着风荷不甚担忧的神情,竟是觉出几分好笑。“没有,很好看。”她笑着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