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逆笑,边烬也跟着笑。
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的晨间,正常的妻子,正常的笑容和可爱的小手段。
明明一切没什么变化,可是落在边烬眼中,一夜未见的沈逆身上摞上了未知的厚重感,罩着一层难以捉摸的不真实。
“发生什么事了吗?”
边烬问。
沈逆怔了一下,以为是边师姐又出现了,可下一息她就意识到,还是烬师姐。
精妙又难解的庞大布局从沈逆心头呼啸铺展,困住她的舌尖,最后只挤出两个字:
“没啊……”
沈逆说这两个字时提起了笑容。
她不确定自己此刻的笑意,在边烬看来是什么模样。
假不假。
边烬没追问。
沈逆说没有,她便相信。
只是心中有一份怀疑的种子在土壤之下慢慢生长。
让她心不在焉。
晨间的炼体的时候,因为这份心不在焉,手背被划破了。
鲜红一道,痛感清晰。
她又一次感受到了痛楚,而这份尖锐的痛意来得如此突然。
痛觉好像已经修复了不少。
何时修的?
边烬目睹着鲜血从伤口中缓慢渗出,久违的痛感密密匝匝地从手背爬上心头,和那份疑窦纠缠着,冲撞着,惊悸不安。
沈逆这几日忙得很。
忙着溜丽景门,又夹在“两位”师姐之间谨慎地周旋,不敢出一点差池。
更不用提还有城防工事以及一大堆烧脑筋的事需要她惦记。
这便没来得及给李渃元与弦昼国开战一事添堵。
窦璇玑又传了几次情报到靖安侯府,如她们所料,这仗终究没能打起来。
李渃元一心主战,可惜被一群言官连连上疏。
劝她万万不可开战的奏疏险些将御书房给淹了。
连不会对她说半个“不”字的韩复,都不支持她在此刻再起战事。
李渃元落到个孤立无援的下场。
听完这消息,沈逆眼前已经铺出一副李渃元愁断肠的画面。
炼丹炉要是一直找不到的话,她的魔种会落个什么下场,沈逆还真挺好奇。
李渃元显然咽不下这口气。
眼看着仗是打不了了,李渃元揪出了几个劝战之臣,一调查,果然都和安王沾亲带故,一腔愤怒全部发泄在他们身上。
韩复寻了各种罪名按在他们头上,连十年前写过的文章都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赐了几个大不敬,又弄了几个不孝不悌的罪名,夺官剥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