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濯走到他面前,借着护目镜的遮挡往里屋看。
李极不在。
向知番手里拿着张红色的卡片,递给贺兰濯。
向知番道:“这是给你的请柬。”
贺兰濯一时没接。
向知番笑道:“殿下和安王妃的大婚吉日已定。你和安王妃是老相识了。大婚之日,你定是座上宾。”
起初的疑惑,在想通某种可能性之后忽然变成了一记重拳,猛地擂在心口。
翻开请柬,“李极”边上赫然写着三个她无比熟悉的名字——第五阙。
脆弱的神经在这一刻安静地崩裂了一角。
向知番的声音很远。模模糊糊。
“能套住第五氏的嫡女,本事不小,殿下没白器重你……”
……
只给她这封请柬,就让她离开了。
贺兰濯全程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往门口走的时候,视野在不受控制地晃动。
居然没能握住门把手。
呼吸过快。
压着,往下压,不要泄露半点真情实感。
这是试探,和李极以往对她的试探没什么不同,试探她对第五阙的情感真假或深浅罢了。
对她的试探都只是顺手,向知番搞这么大的阵势,真正的目的是牵制李极。
李极现在对心上人如痴如狂,已经在脱轨的边缘,这只老狗筹谋多年的计划很有可能在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贺兰濯告诉自己,没事的,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调回心跳的频率,终于将门打开了。
可是,为什么她看到第五阙在门外?
是强压影响了释放太多精神力的大脑,还是向知番在对她投下幻觉?
当她看到第五阙那双永远明媚含笑的漂亮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对视间潸然泪下时,心脏被狠狠挤压所带来的强烈酸胀感告诉她——
这是真的。
第五阙和小姑姑语音通话一开始,聊的是家族里那位前任国师,秦无商的师姐。
小姑姑对这个人的事儿已经有点模糊了,说得想想。
第五阙也不急,好不容易守到小姑姑了肯定得聊完,一边勾着怀里贺兰濯的头发,一边说:“没事儿,您慢慢想。”
小姑姑问了身边其他的亲戚,一通对话后小姑姑回来继续道:
“我想起你说的这个人了,她的确当过好几年的国师,哎哟好早了,那都是先帝时期的事儿了。不过据说她私底下和端王走得很近。”
第五阙:“端王?”
小姑姑声音小了很多,“就是现在的天子嘛,当时她还未登基,还是端王。”
果然。
第五阙继续问:“后来呢?她是怎么过世的?”
小姑姑:“这个我不太清楚,据说她是在长安过世的,那时候恰是壮年呐,很可惜,身染恶疾,人突然就没了。”
“身染恶疾,突然就没了?小姑姑,你知道她染了什么恶疾吗?”
小姑姑说:“这我就不知晓了,毕竟是远亲……嗯?哦,你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