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个正胡思乱想着,凌波带着人进来了。
双方赶紧先互相见礼问好。
凌波道:“真是对不住,方才有事儿绊住了脚,抽不开身,叫福晋和舅老爷久等了。”
钱佳氏忙道:“不妨的不妨的,你如今是王府的少福晋,贵人事忙。”
凌波笑着,叫人重新上茶。
双方少不得先来一通今日天气如何,近来物价上涨之类的口水话,为正事做铺垫,诸克图心里着急,面上却不得不笑呵呵陪着。
凌波气定神闲,钱佳氏却没有耐心兜圈子,说了没几句,便开始说正事了。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次来,是有求于你啦。”
凌波放下茶杯,挑眉道:“哟,您可别这么说。我是小辈,您这么说,岂不是折煞我。”
钱佳氏咧着嘴巴笑道:“你如今是简亲王府的少福晋,情面多人面广,我今儿呢,也是拉下老脸来,旧事重提,还得麻烦你给牵个线,托王爷或是贝勒爷,给你舅舅谋个差事才好。”
凌波惊讶道:“怎么,去年舅老爷不是就说要谋差事,到如今还没个结果?”
诸克图登时涨红了脸,期期艾艾道:“惭愧,惭愧。”
钱佳氏也觉得脸上臊得慌。
凌波叹了一口气道:“您是不知道,王府里头近日来出了不少事儿,婆婆身子骨不好,大伯刚刚回来,一双腿还且得治;公公和夫君,白日里忙于公务,夜来归家,又要关心大伯的伤势。我这有什么事儿,还真是不好张口。”
钱佳氏和诸克图脸色顿时一变。
不过凌波马上就话风一转道:“不过既是您和舅老爷提到我面前来了,总归我也不能置之不理。这么着吧,等我找个时机,同贝勒说说,他若是有门路的,便给舅老爷行个方便。”
钱佳氏和诸克图立时大喜。
“然而,眼下京里的形势,想来你们也都能看到,咱们这样的人家,最是要谨言慎行的,若是有个万一的疏忽,叫有心人猜忌了去,可是大大的麻烦。我也只能够提一提,却也不敢保证这事儿就能成。若是舅老爷还有别的门路的,也不妨去问问,多托点人情,总是多一份希望。”
钱佳氏和诸克图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忽起忽落。到了最后凌波端茶送客,姐弟两个还觉得有些晕晕乎乎。
出了花厅,一个小丫头领着他们二人往外走。
回过神来的诸克图便跟钱佳氏悄声道:“我看这事儿还是黄了。”
“她方才不是说了给问问看?”
“我的姐姐,你就没瞧出来,她那时敷衍罢了,又是说尽力,又是说不一定能成。我看呐,这事儿,八成还是没戏。”
诸克图脸上忿忿不平。
这小娘皮,说话滴水不漏,却都是玩些虚的,他怎么说也是她舅舅吧,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